12月17日,晴空万里。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日子,但对于市公安局的刑警来说,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经过17个日日夜夜的连续奋战,发生在塘下镇陈岙村影响极其恶劣的“11.30”抢劫杀人案成功告破,涉案两名犯罪嫌疑人全部抓获归案。
12月18日,温州市公安局给我市公安局发来贺电以示祝贺。
公园里的劫杀案
陈岙村是一个社区式封闭管理的省级全面小康建设示范村,村里景观河道旁开阔的公园,是附近村庄居民茶余饭后休闲娱乐的好去处。每当夜幕降临,小村更显其独特的魅力,夜色下,橙色的景观路灯和排成一线的百年古榕树静立在厚重而深沉的大理石路旁,在公园的亭边树下,不时还传来人们一阵阵嬉闹声。
11月30日晚上21时许,在当地某厂上班的蔡某与女友徐某在公园的凉亭里聊兴正浓,突然,两名身穿一白一黑衣服的男子各持一把20厘米长的水果刀闯入亭子。白衣男子用水果刀顶住蔡某的胸部,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别动,抢劫!”
小时候练过几手拳脚的蔡某哪会这么容易屈服?一声“找死呀!”挥拳直取白衣男子的头部。不料歹徒挥刀对准蔡某的大腿、背部就是一阵乱桶,直到蔡某倒在血泊之中……与此同时,在一旁的徐某也与黑衣男子展开了搏斗,可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哪敌得过手持尖刀的大男人?身上被刺了一刀的徐某眼睁睁地看着歹徒抢走了他们身上的手机和数十元现金。
一切仅在数分钟之间发生,被抢走手机而无法报警的徐某只好带着伤奔向村里找人报警。当她跑到数百米外的一棵大榕树下时,由于流血过多,再也无力前行。还好路边小溪正有数名妇女在洗衣服,她“扑通”一声跪地,用脆弱的声音求救,“抢劫了,救救我们……”
大家赶紧放下手中活,围过来问了情况,然后拨打110和120。然而,由于流血过多,蔡某经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深夜点兵严密布网
案发半个小时后,市委常委、公安局长姜迪清率领刑技、侦察人员赶赴现场,由20多名民警组成的专案组在案发现场成立。
刑技人员以案发现场为中心仔细地勘查了2个小时,希望能找到犯罪分子留下的一丝线索,然而,现场除了留下一摊血迹外,别无他物。
专案组专门安排人员,对受了极大刺激的受害人徐某进行耐心细致的访问。据回忆,作案的是两名男子,身着一白一黑上衣,白衣男子头发较长,两人均为20多岁,身高约1.6米,贵州或四川一带口音。
现场位于陈岙村村后的公园里,进出该村只有一条路,专案组对案发前后全村各大路口的全球眼监控进行一一查看。案发现场附近的一个“全球眼”监控凑巧出了故障,并没有录下现场的情况。在离现场数百米外一棵大榕树边的“全球眼”监控里,细心的民警还是从录像里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21时03分,两名身穿一白一黑的男子匆匆逃离现场。
民警对这一个细节很快予以核实。据一位机动三轮车司机反映,当晚21时许,两名男子神态紧张,其中一人用衣服包着手,似有受伤迹象,在大榕树附近匆匆上了他的三轮车,自称去海城埭头菜场,到菜场后又称去海城车站。当晚9时15分左右,该两名男子在海城车站下车,此后不知去向……
一路追踪查看50多个监控
12月1日凌晨,在现场勘查、调查访问等一系列工作取得初步结果后,案情分析讨论会在场桥边防派出所陈岙警务室召开。
大家一致认为,案发现场处于我市与温州龙湾区的交界地,从龙湾流窜到瑞安作案可能性极大,犯罪分子作案后往龙湾区海城街道方向逃窜,先要到埭头菜场,然后又在海城车站下车,那么,埭头和海城均有可能是他们的落脚点。当务之急,一是立即向温州龙湾警方通报案情,要求全力协助侦查;二是分别以海城和埭头为中心,对当地的路面监控、交通工具、医院、理发店以及附近居民进行一一走访调查;三是继续以案发地陈岙村为重点,扩大视频监控的时间段和入户排查的范围,对案发前进村的可疑人员进行一一排查;四是对近年来发生在龙湾区和瑞安本地的拦路抢劫案件进行串并分析;五是通过媒体发布、在案发现场附近村庄张贴通告等形式,悬赏3万元征求这起持刀抢劫案件的破案线索。
12月2日中午,海城医院传来消息,案发当天晚上22时许,两名操贵州口音的男子因手臂受伤到医院急诊,体貌特征与涉案两男子十分相似。当晚,专案组将他们抓获后一查,才发现当晚他们与别人打架,手臂是被人砍伤的。
与此同时,专案组6名民警一遍又一遍地查看当晚21时过后到22时之间,各相关地段的监控录像。突然,在海城车站附近即金满楼酒店前三岔路口的监控里出现了这样的两个镜头:在当晚21时15分,一辆三轮车沿海川路往龙瑞大道方向行驶,驶经一黑一白的两个人影前,稍停了一下又继续前行,但这两个人影已经不见了。民警眼睛一亮。
经过实地查看发现,视频监控里三轮车进入龙瑞大道后不久就有一个三岔路口,但民警判断,三轮车肯定驶向温州永强机场方向。果然不出所料,此后不久,在距离该三岔路口1000米的一个路口监控视频里再次发现了该三轮车。
民警沿着永强机场方向,一路查看50多个监控,最后在距离案发现场约五六公里远的龙湾区天河镇新河村,发现那两名男子突然失踪。民警由此判断,新河村可能就是两名男子的落脚点。
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专案组决定增加对新河村的排查力度,专门组成6个侦查小组,对新河村河东与河西的居住地进行地毯式的排查。
新河村共有外来人口和本地常住人口4000余人,对于瑞安的民警来说,在这里已是异地作战,尽管有当地民警的大力配合,但毕竟人生地不熟,民警更多的要在晚上居民回家时进行入户调查。而此时,正值北方冷空气来袭,气温一下子降了10来度……但这一切都没有让民警有丝毫的退缩,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揪出犯罪嫌疑人。
连续10余天的排查,一条线索终于冒了出来。12月16日晚上,据村民反映,暂住在新河村的一位叫“阿刚”的外来务工人员,有想搬离该村的迹象,另一名与其关系密切的“阿坤”则劝他不要走。
从表面上看,这些都非常正常,但细心的民警还是将他们的情况进行深入的调查核实。阿坤名叫杨文,20岁,贵州省关岭县人,据称有抢劫作案的前科。与杨文关系十分密切的“阿刚”名叫郑刚,18岁,湖南汩罗市人。
杨文立即引起了专案组民警的注意。经进一步深入调查,又有了两个重大发现,一是杨文与郑刚在案发当晚,在陈岙村出现过;二是杨文原本是一头长发,几天前刚去理发店剪过发。
杨文和郑刚的作案嫌疑迅速上升。
为了同时抓获陈、郑二人,12月17日中午,根据专案组制定的抓捕方案,参战民警将杨文和郑刚务工的工厂围个水泄不通,12时30分许,当陈、郑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工厂时,民警一拥而上,将他们制服。
都是贪财惹的祸
落网后的杨文和郑刚好象早有预感会有如此下场,很快交代了抢劫杀人的犯罪事实经过。“这些天,我天天看到你们在村子里转悠,总以为自己装得与平常一样就没事。”杨文说。
据交代,杨文以前去陈岙村玩过,知道那里有个公园比较偏僻,适合抢劫。11月30日晚上,杨文约了郑刚并提议出去抢劫,郑刚同意了。当天晚上20时左右,他们坐三轮车来到海城,又在那公交车站旁边一家超市买了2把水果刀。接着他们经过两次转车到陈岙村三岔路口,然后步行到陈岙村公园。此时,还只有20时10分左右,公园里散步的人比较多,两人决定先躲在公园里,寻找目标。21时许,公园里的人明显变少,只剩下亭子里有一男一女在说话,于是他们决定抢劫这对男女。杨文和郑刚一前一后走进亭子,挥刀逼迫对方拿出钱,谁知对方并没有轻易就范,于是,就出现了文中开头的一幕。
事后,杨文和郑刚匆匆跑出公园,在陈岙村三岔路口不远处拦了一辆三轮车去埭头村菜场。在三轮车上,杨文把染血的外套脱下,想到埭头菜场换乘另一辆三轮车,到了埭头菜场时发现街上人太多,于是又叫三轮车夫直接骑到海城车站。为了不让警察追踪,下了车后,他们又换乘了另一辆三轮车直接坐到了龙湾天河镇的新河村。
面对笔者,杨文问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原来,自以为对这次抢劫作案经过精心策划的杨文始终不明白自己在哪个环节上出了漏洞,以至于这么快就被警察抓到了。
现犯罪嫌疑人杨文和郑刚均被刑事拘留,有关案情正在进一步审理之中。
(犯罪嫌疑人为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