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孤独的岛。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是很多人向往的生活,在铜盘岛,这种生活似乎可以实现。近日的一个上午,记者到达铜盘岛,探访这个居民最少的“海外桃源”。进岛后,我们发现,岛上条件异常艰苦,经常没电,淡水不好喝,通讯、交通更是十分不便。
落寞的岛屿生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不上规模的“望海桥”,走在桥上,地上数十只海蟑螂在爬。继续步行15分钟,眼前是一个名叫“三联”的村子,村子及其简朴,只看到零星的几幢农房,见不到成规模的房屋群。
紧锁的度假村铁门,废弃的公厕……一路走过来,路人很少,在离村口几百米,有村惟一的一个小卖部,门口坐着两位老人,一位是小卖部的老板,一位是村里的低保户。不远处,一户人家在做饭,炊烟袅绕,很浓的乡村味道。
由于岛上日常工作和生活的不便利,岛上居民已经越来越少,虽然现在还有20多户,但到了禁渔期,岛上就只剩下七八位老人。“如果住民继续流失,铜盘岛将只剩一具象征性的躯壳。”被村民尊称为岛主的村委会主任林大中说。
虽然铜盘岛距离陆地仅有14.69公里,但由于居住的人太少,一直没有通上电,只能靠柴油发电机。柴油发电太贵,一个小时就要好几元钱,有时候为省钱,村民们晚上的娱乐生活就是一个小时的电视,没到20时就睡了。
“没电脑、没冰箱,电视也不是常开,岛上有的只是葱郁的大树。”村妇女主任董老师说,没有电时,岛民只能点蜡烛照明。
在岛上行走,偶尔能听到几句聊天声,两位农妇边补网边聊天:“一共就这么几个人,大家都相互照应着,这样才好过日子。”
11时50分,吃午饭的时间到了,记者正想打电话给同伴,被董老师阻止了:“别打了,这里没信号的。”说完,她就扯开嗓门大声叫老伴,随后就听到远处有人大声地应和着。“吼是我们这最好的通讯方式,岛上这么安静,吼一嗓子就能听到,手机在我们这几乎用不到!”记者学着吼了几声,果然,同伴听见了。
岛上的3位住民
林仁桃是岛上一名不幸又幸运的女人。她24岁的时候,丈夫突犯高血压,村里没有好的医疗设备和条件,而海上正好退潮,靠在滩涂里的渔船根本无法出海,1小时后,船可以出海了,但丈夫因为延误救治时机而去世了。
“城里医院离的近,血压升高是小事;在岛上,这却是要了命的事。”今年39岁的林仁桃说到这,眼眶红了。丈夫去世后,善良的小叔子接纳了她,与她共同抚养着哥哥生前留下的两个孩子。林仁桃感激又歉疚:“小叔子为我和他哥哥的孩子付出太多,我想为他也生一个娃,可家里负担太重了,养不起。”
叶月兰今年36岁,与丈夫小陈是本村最年轻的夫妻。令人诧异的是,叶月兰是地道的洞头人,这里条件这样艰苦,她怎么甘心来这里?叶月兰笑着说:“我是离异后嫁到这里来,看中的是老公的老实憨厚,不像前夫不是打就是骂,老公对我很好,我很满足。当时家里反对,但我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说完,她将两岁的孩子抱起来坐在膝盖上,靠在自己的怀里。
村里年纪最大的一位老人名叫“年糕伯”,今年92岁了,据说多年前“年糕伯”出生时正值农历年底,大家围在一起吃年糕过除夕,于是便给他起了这样的绰号,一叫就叫了大辈子。刚开始,记者跟“年糕伯”谈话期间,一村民快步走来,跟“年糕伯”嘀咕了几句,并用一根竹竿牵着他,原来“年糕伯”眼睛是看不见的。
“年糕伯”没有家人,也是岛上的低保户,每月可以从村里拿到200多元补助费。他不是生下来就看不见,而是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得了白内障没钱医治才失明的,“年糕伯”一直单身,平时都是一个人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淘米、做饭、烧菜,啥都能自己来,岛上也有好心村民帮他买点菜,为他晾晒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