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海——若玉之珍贵,若海之浩瀚。
当我从书中得知这玉海楼名有如此含义,顿时“玉海”二字在我心目中增加不少诗意。
第一次踏入玉海楼,我着实惊奇它的占存空间之大,不解于为何童年时曾凭想象勾勒的却只有三面环屋的四合院大小?
或许是因为我们冒昧的嚷吵打破了原属于这座院落的静谧气息,我不禁有些歉意。于是我只能用虔诚的心态来拜访孙诒让先生的故居来弥补。
踏上台阶,跨过门槛,眼前是一方不大的天井,天井正中对着台阶的是石板铺砌的一段平坦小路,深深浅浅的砖石相映成趣。左右回廊直通内堂,紧掩的檐瓦剪裁下一角阴影,朱漆的柱恰到好处地点缀在灰白之间。仿佛只要随便在一面壁,一砾瓦,一根柱上轻轻一磕,亘古的回声就会在整个四方小院贯穿开来。
穿过回廊,步进展室,里置展柜展牌,皆是先生的相关资料与手札。
出了展室,我毫无方向感地乱窜许久,方才发现这里的布局由一方又一方建筑相似的回型小院连环而成。
忽的,我望见了孙诒让先生的铜像,便走上前端详。铜像上的先生虽面无表情,但苍老的岁月柔和了他塑固的面容。时空转换追溯,我仿佛亲眼看见了先生的童年。童年时代的先生很早就起身,坐在书桌前,摆开砚台纸宣,磨好水墨,拂袖取下一杆狼毫,摹着帖子写下清秀的行行大字。认真入神的他甚至全然不知父母何时已欣慰地站在自己的身后,用慈祥的目光凝视着自己的孩儿。直至母亲柔声唤一声“让儿”,他方才回神,起身给父母行早安礼……
恍惚间,我又绕至颐园。“荷尽已无擎雨盖”,残荷在风中擎着腰杆,僵立于一方已被绿藻侵蚀的差不多固化的小塘水中。四周的白墙好像确实是晃得耀眼。
最后匆匆一瞥的是后花园中的一盏灯。山光水色竟还没有这盏灯来得印象深刻。那是一盏现代的墙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古朴的建筑群中。虽然相似的色调让它勉强隐藏其中,但它的气息揭露了它的入侵。但我们又何尝不是擅闯者呢?
我想起刚进门时看到的那一排鲜艳夺目的花篮,它将墙院外繁华的都市气息带进了墙院内这百年前的记忆里。一堵墙,两个时空。当时空的气息意将絮乱时,我们又该怎么恪守住“珍贵如玉,浩瀚若海”的原生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