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油菜花

    ■张秀玲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的暮春时节，辉煌一时的油菜花也次第谢了。犹如年迈之人总喜欢在晚年追忆曾经的似水流年，我也静默下来，梳理油菜花的那些事儿。

    油菜花开满地黄，丛间蝶舞蜜蜂忙，描述的就是乡间春天景色。打我记忆开始，油菜花就一直落户于乡间阡陌田园。还是春意料峭时分，油菜花含苞欲放，过不了几天，就争奇斗艳，蜜蜂缠绕。放眼一望，大地似乎被粗心画家不小心泼了一地翠绿的颜料，满城尽带黄金甲。只是在那物质困乏年代，任何风景都转化为物质利益，加上普遍种植，那时的油菜花不是风景，仅是富有实用价值的植物而已。

    直到1989年前的一个春天，去婺源游玩，那一地灿烂的油菜花惊醒了我这个梦中人，让我顿时痴狂以致失语。寻常不过的油菜花开在那个灰墙黛瓦的徽派建筑周围，竟是如此惊艳，其色彩的浑然一体，使人驻足赞叹。

    几年前，家乡桐浦的油菜花大面积种植，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天地间似乎只有金黄色的油菜花和天空对抗。游人蜂拥而来，近在咫尺的我们，去了一趟又一趟，乐此不疲。从此，我本能将油菜花视为春天一个独特物语，每逢春天，总是抽空往野外乡间或穷乡僻壤走去。一路过处，总能和油菜花不期而遇。哪怕是零星一畦，我总是会心一笑，驻足陶醉，永不厌倦。那是一种令人心旌摇荡的颜色，如果恰遇明媚春光，那更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妖艳啊。

    自以为到这个时候，几乎阅遍油菜花风光无数。世间的美景都是在邂逅，想不到湖岭金川的油菜花让我如痴如狂。

    那天，金川的同学发了一组老家油菜花的相片，我还将信将疑，得到证实后，心猿意马的我马上请同学带路。那天虽然下着毛毛细雨，可我游兴不减。走在水渠边，田埂上，油菜花在身边摇曳，穿梭花丛中，心里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喜悦。这里田园一律是梯田结构，当我们在东川村远望对面的英山，油菜花因了梯田特有层次结构，加上雨后山区云雾缭绕，简直是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梯田因了油菜花，更有生机；油菜花因了梯田，极富错落。两者就是这样相得益彰，我们就这样长时间凝望对面。看而不厌，我们又驱车到英山那边，遥望刚才的东川村，依然绰约，真的是相看两不厌。

    当我把游玩照片发到空间时，引发好友们的艳羡。她们按捺不住，第二天马上叫我带路，意犹未尽的我欣然答应。想不到，这些女同学玩得更是疯狂，姿势多样，不停拍照。翠绿的油菜花，把我们映衬得更加亮丽，每张照片都很艳丽。一同学说恨不得剪了这颜色为衣，穿在身上肯定好看。多有创意的想法，古诗就云，荷叶罗裙一色裁呢。

    油菜花是美丽的，但因了周边的青砖黛瓦，因了蔚蓝明净的天空，因了错落有致的梯田，那种美丽被演绎到极致。好像一个美女，借助不同服饰，彰显不同的魅力。有人还将之种植为一个“爱”字，引得游客赞叹不绝。

    在我写下这段文字时，正观看《肖申克的救赎》。主人公最后选定一处海边作为自己的魂灵救赎之地。于是乎，对着文字中那片油菜花盛开的地方，我的心便开始朝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