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历史上的3座水城门

    ——清《乾隆瑞安县志》解读之八

    永清门

    环壁门

    龙波门

    瑞安县旧城河道图(1953年版）

    本报对新出版的《乾隆瑞安县志》点校本解读，已刊登了7期。上一期，我们在《瑞安城池旧事》一文中讲到，万松东路所在的地方曾是“沧海桑田”、瑞安旧城有两座“东门”、飞云渡两岸曾是军事要塞，以及最早记录的瑞安城城墙，若按“旧周一里二百四步”来看，只合约800米。

    这一期，我们继续来解读《乾隆瑞安县志》。

    ■记者 林  晓

    年轻读者问起

    旧时“水门”

    一般来说，本报“人文版”文章的阅读群体多为老年读者。确实，在我们采写系列文章时，常有老年读者向我们献计献策，十分感谢。近期，我们推出《〈乾隆瑞安县志〉解读》系列文章以来，反馈的信息表明，“人文版”吸引了年轻的读者群体。

    日前，在某机关单位工作的林先生告诉记者，他的祖籍在上望，搬到市区已经很长时间，平时很少回去，可心里还是有个“上望情结”，读到本报刊登的《古时的“上望”在哪里》后，心里很是激动，觉得自己算找到了“根”，也了解了更多的信息。

    在某机械厂工作的张先生则表示，自己收集阅读古籍、县志已有近10年的时间，《〈乾隆瑞安县志〉解读》系列文章，丰富了他的阅读面。

    更令人欣喜的是，除了像林先生与张先生这样的中年读者之外，还有年轻的读者打来电话，询问相关历史。

    陈姓和叶姓两位同学在杭州某大学读大四，他们暑期回乡，闲暇时读书看报，对本报“人文版”的文章很有“意见”。他们说，上一期的《瑞安城池旧事》里写到的历史过于“片面”，与城门相关的“水门”并没有提到。

    原来，这两位同学旧居市区丰湖街，对白岩桥、硐桥一带有深深的“水乡情感”，现在虽在外读书学习，与以前的“旧时光”也越来越远，可儿时的情景令人怀念。

    从北京西直门说起

    北京西直门很有名，历史上也称作“水门”。现在，西直门已经变成庞大的复合式立交桥，但在明清两代，西直门可是京城内九门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城门。当时，皇宫里喝的都是玉泉山的泉水，每天子夜，北京城关城门后，给皇宫送水的水车都要从西直门进城，故西直门有“水门”之称。

    那么，我们瑞安的水门，是不是也像西直门一样，是水车通行的城门呢？

    答案是否定的。相关资料显示，旧时的瑞安每年举办“元宵灯会”，盛况如当时竹枝词所描述，“三更灯火映窗栊，宵市居然晓市同。夜禁七城都上锁，轻舟还有水门通。”此外，还有“夜夜银花市上元，龙灯滚到此微垣。村姑不怕严城闭，还剩沙钱屉水门”。

    对于平日里不能轻易迈出家门的乡村姑娘来说，在这一晚不但可以尽兴地赏灯，且不用担心因为城门严闭而回不了家，因为她们可以乘着小船，从水门出入。

    水门又称水城门，与陆城门相对，为古代城池在河流进出及泄水口处的城墙上所开设的城门，其作用在于既能够使城墙跨河而过，又能保证河道的正常行船，并可加强这一交接处的防御。

    通常的做法是在河两侧砌石为基，并在水面上以拱券相接。在门洞位置通常设有水闸，可用于泄洪和调节水位，如不需要保证河道的行船则可建水关。

    水门的历史变迁

    《乾隆瑞安县志》卷二《建置志·城池》记载，瑞安古城的陆城门有5座，水门3座。也就是说，旧时的瑞安有8座城门。相对于陆城门，水城门的建制稍小。在历史变迁中，也常因这里的河道繁荣程度，而扩建或缩建。

    《建置志·城池》有“水门”的记载：“水门二座，后三座：东水门，在宾阳门南偏。北水门，在瞻阙门西偏。东北水门，在东隅虞池。”《乾隆瑞安县志》点校本的按语为：“原止东、北二水门，北湖水自北入，绕治东出。东水门逼近宾阳门侧，万历己亥傅令道唯塞之，移开广福寺前，又开东北虞池门，共三门：东曰龙波，北曰永清，东北曰环壁，皆新名。近龙波门亦塞，仍二门。”

    这段记载的大概意思是，瑞安旧水门仅东、北两座水门，后来又增加了一座东北水门。清《嘉庆瑞安县志》点校本卷二《建置·县城》中记载：“水门三：东曰龙波在宾阳门南偏、北曰永清在瞻阙门西偏。按：今称东水门为永清者，误。东北曰环壁在东隅虞池。”

    按这两本县志的记载来看，瑞安的水门也经过繁荣与变更。玉海文化研究会会员徐育森说，早年温州河轮自温瑞塘河，经丰湖街一带的硐桥、吊桥头进城。客轮在东水门上下客，货轮一般再进湖滨公园附近的小河，至西河头到北水门下货。“因为北水门码头，是通往文成、泰顺等地的集散码头。”徐育森说。

    “环壁”还是“环璧”？

    按两本已出版的县志及相关资料，这3座水门的名称分别是，东水门称“龙波门”，北水门称“永清门”，东北水门称“环壁门”。

    日前，我们在湖滨公园前采访时，还发现有一块《东北环壁故址》碑，立碑的时间是2002年8月。按这块石碑上的叙述，湖滨公园周围一带，就是东北“环壁门”水门的所在了。

    采访中，我们发现，“龙波”和“永清”的名称都没有问题，但“环壁”二字似乎不适当。“环壁”按字面的解释可以是“环绕着城墙”的意思。但还有一个词为“环璧”，这词另有出处，应更适当。

    《墨子·天志中》：“若国家治，财用足，则内有以洁为酒醴粢盛，以祭祀天鬼；外有以为环璧珠玉，以聘挠四邻。诸侯之冤不兴矣，边境兵甲不作矣。”拿这句话中讲国家治理的道理，大概的意思是：假如国家和家族都治理好了，财用也充足了，那么在内有能力洁净地准备酒醴粢盛，用以祭祀上天和鬼神；在外有环璧珠玉，用以聘问交接四方邻国。诸侯间的仇怨不再发生了，边境上的兵争不会产生了。

    因此，东北水门使用“环璧”二字作名称的可能性较大，有兴趣的读者不妨深入研究。

    3座水门是

    “江南水乡”的表现

    历史上，瑞安城区居民的饮用水大都取自愚溪、沙河。资料显示，此二水系皆发源于集云山南麓，流注县城北濠河，在城外绕城北、东、南通东、南濠河至南门濠河潭，总长3074.5米。

    濠河既可护城防御、灌溉农田、交通运输又为居民提供饮用水源，濠河与城内各河道脉脉相通，形成三纵四横的河网。因此上，瑞安有“江南水乡”的特性。

    为了查找更可靠的资料，我们颇费时日地去寻找图片资料，幸运地找到了民国时期的瑞安北城门、北水门一带的照片，还找到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绘制的《瑞安县城街巷图》，和刘显佑先生根据《一九五三年瑞安县城镇水利设施图》绘制《瑞安县旧城河道图》两张旧地图。

    徐育森见到这张民国时期的照片时说，自己从小就生活在北门附近，对这里的城门、水门和濠河仍有记忆。他说，这张照片拍摄的就是当时北城门、北水门一带的情景。

    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绘制的《瑞安县城街巷图》上，我们还见绘有城墙。当时，城墙已经拆除，可城墙仍出现在图中。此外，依稀可见沿城墙的城门、河道和水门。

    但在刘显佑先生根据《一九五三年瑞安县城镇水利设施图》绘制的《瑞安县旧城河道图》中，已经看不到城墙、城门等建筑了，但是水门还在，并用图标显示了出来。

    在北门濠河上，有“永清门”通向沙河桥和沙河。在东北面，有“环壁门”、“水门桥”的标注。在东面，有“龙波门”通龙首桥、虹桥。

    从清《乾隆瑞安县志》到《嘉庆瑞安县志》，从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绘制的《瑞安县城街巷图》到《一九五三年瑞安县城镇水利设施图》，再到今天，回溯这段历史，相对于时间长河也不太长，但在当时，小小的瑞安城能拥有3座水门，确实是“江南水乡”的表现。

    如果你对瑞安历史人文感兴趣，可以联系我们。下一期，我们将继续解读《乾隆瑞安县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