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闯芦苇荡

    ■胡新华

    下午阳光暖暖的，我慵懒地走出门，走向野外，漫无目的闲庭信步。

    就在我走向飞云江畔时，看见前方有一大片洁白、轻盈的花朵随风荡漾。

    芦花，这是芦花！我不曾想，在一个小镇边缘，居然可以和芦花不期而遇。大片芦花盛开在我的眼前，这是何等的景致呀！

    来不及想美景为何会出现在我眼前，便早已掩藏不住心中的喜悦，直奔芦花地而去。

    走近这片芦花地时，我惊奇地发现，这里不该叫芦花地，而应该叫芦苇荡更为合适。是荡，就有水，这些水把地面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每一小块，都似水中的一个“小岛”，每一个“小岛”之上，都挤满芦苇。

    一阵风拂来，芦苇齐刷刷地弯了腰，似乎在朝我点头，以一种特别的仪式欢迎我的到来。风拂过后，芦花又站得笔直、挺立，一片安宁，一丝静谧。

    瞧着眼前的这些芦花，时而在风中轻舞，时而在阳光下矜持，她们是想让我不可捉摸吗？我伸手抓住身边的一枝芦苇，然后轻轻地触摸芦花，毛茸茸的，温暖着我的手。我又把脸庞轻轻贴近芦花，脸上顿时感觉柔柔的、痒痒的，真舒服。一阵风拂来，芦花便开始颤动。不经意间，花儿散开了，洁白的花绒在蓝天下，在阳光中，如同天女散花。

    我真想这芦苇荡中能够有一条小舟，这样，我就能驾舟穿行在芦苇荡，就可以品味芦苇的芬芳了。可是，瞧瞧周边，除芦苇的婀娜外，留给我的就是静谧。

    不行，我要钻进芦苇荡，我要感受芦苇的气息，我要体验芦苇的柔情。看到眼前一条小径延伸进芦苇荡，我便不假思索踏上这条小径，朝着前方而去，把自己置身进芦苇荡。

    小径曲折，在芦苇荡七弯八拐后，我就无法辨清东西南北了。我不知道小径会延伸至何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走进死胡同。

    穿行在这无边的芦苇荡中，芦苇早把我淹没。风起时，芦苇随风而荡，芦苇顶端那一簇簇芦花，宛如柔情似水的女子舞起长发，尽显其婀娜身姿。

    偌大的芦苇荡，只有我孤单一个人。此刻的我，是完全自由的一个人，可以自由地往前走，也可以驻足欣赏；可以拿出照相机拍下某一簇芦花，也可以对着某一簇芦花而发呆；我可以坐下来，用心欣赏那素洁淡雅的芦花，也可以斜躺在芦苇丛中，让自己的思想自由飞翔……

    飘逸的芦花百般妩媚，我想，她定然是超凡脱俗的，否则，为何在冬日里，我还能见到这般景致？看着这些芦花，我全然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也忘记了自己——我深深陶醉在这片美景中。

    突然间，一阵扑腾声在我的耳畔响起。徇声而望，两只翠鸟“倏”地从芦苇荡中飞起来，飞向前方。翠鸟惊醒了我的梦。不，不是翠鸟惊醒了我的梦，而是我的到来惊扰了翠鸟的梦。

    当我终于钻出芦苇荡，回头看时，居然发现自己又到了开始钻进芦苇荡的地方。而那芦苇荡呢？依然妖娆，依然妩媚，依然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