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稻田

    ■钱玉琴

    看到久违的稻田，就好像孩子看到久违的妈妈怀抱，总有想扑到稻田的冲动。不由想起艾青的诗：为什么我的眼睛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冬天的田野，空旷寥远。剩下的稻茬短短一截，根和泥土紧紧相连亲不可分。田里的泥土水分也不多，脚踩上去软软的。犹记得童年时，分过来的番薯吃不了，就刨成丝，晒在竹编织长长的篾上，一排排被晾在稻田上。等到来年时，如什么都没得吃时，就去摸一把番薯丝放在口袋，时不时掏出一根，也是津津有味的。

    还记得有一次一群小伙伴们在冬天田野里捞泥鳅，这时泥土比较松软，看到有洞的地方挖下去，总是会看到泥鳅。忘了当时我有没有捉到泥鳅，但是在稻田中奔跑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那份雀跃的心情现在想来是多么幸福。

    童年时，冬天的田野也是小孩子疯玩的天然场所。寒风凛冽，不仅小脸冻得通红，伸出来的小手也是冻得如萝卜一样。但孩子们没有玩得天昏地暗是不回家吃饭的，那时天是蓝的，小伙伴们是很多的，作业也是很少的，很多时候是大家一起疯玩的。

    昨天去陶山听课的路上，看到沿途的稻田，忍不住怂恿两伙伴，把车停在路边。脚一踩在泥土里，感觉一下子接地气了，好像回到童年。

    不顾靴子粘上泥土，那种满满的喜悦盛在心头。头顶上是冬日阳光，眼前是一片田野，还有不远处的村庄，背后山林的轮廓，只是岁月荏苒已人到中年的我，这意境如同旧时的画面，无比亲切无比温暖。

    偷得半晌时光，去温习童年的生活，留下现在的身影。两伙伴带了专业的照相机，还有手机拍照，她们轻盈跳跃之间洋溢着青春活力。我们在田野中奔跑，以无比轻盈的姿态，如同一个孩子。脚踩在泥土里，好像踩在松松软软的棉花上。那一刻是多么陶醉，没有尘世的羁绊，无牵无挂。

    在冬日的旷野，在稻茬的空隙间，你会发现泥土上长出不起眼的青草。只要有泥土的地方就会冒出生命。泥土是生命的最初，只有泥土孕育出生命，长出生命的绿芽。

    冬日的稻田里，我们无论什么姿势，站着、蹲着、跑着，或者在稻草上坐着、半卧着，都是美的。

    后来我把照片发上微信朋友圈，很多好友点赞，赞照片意境美、画中人也美。

    人只有根植于真心真爱的土壤，才能绽放出生命的玫瑰，这土壤就是《山海经》故事中的息壤，它出自天堂的泥土，伊甸园的泥土。想起廖先生的话：根植息壤，才可以长出生命树，让生命丰饶茂盛，让生命可以滋养万事万物，让生命无限的丰盈美好青春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