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美女”

    ■金  洁

    那天，我们从法国出发，去周边几个国家游玩。旅游车过来接我们时，车上下来一个黑人妇女，又黑又胖，全身披金戴银，腿上裹着护膝。导游悄悄告诉我们说她是司机的老婆，可是他们年龄相差很大，我们凭直觉断定她不会是司机的老婆，应该是情人。听了我们的议论，导游不可置否一笑了之。

    不知是这黑人相貌难看，还是因为我们潜意识里对相好之类角色的排斥，抑或二者兼而有之吧，一路上我们都没怎么理她。几位男士也开玩笑说，这么丑的女人真够倒胃口，这一表人才的司机同志怎么会看上她的呢？

    在比利时布鲁塞尔广场，她朝我友好一笑，问我会不会讲英语，我说不会，她有点失望。这时，一位会英语的团友来了，她显得很高兴，终于找到可以说话的人了。第二天，我们去荷兰，行程安排比较紧，大家都感觉有点累，可她一直气喘吁吁却风风火火，尤其是逛阿姆斯特丹红灯区，她拄着拐杖拖着受伤的腿脚不甘落后，我们私下里说她像个贪玩的孩子。

    她坐在离司机最近的第一排座位，每次下车时，她都坐着一直微笑着等我们先下，上车时她又是脸带微笑主动跟我们打招呼，她总是自然谦和地接近我们，每当她开心地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时，我不认为她长得难看了，有时甚至觉得她挺有味道的。在去德国的车上，她还深情款款地为大家唱歌，虽然一句也听不懂，但我们都能感受得到她的热情与友善。

    结束这段旅程回到法国临分别时，我提出跟她合影，她连声“OK”，笑得合不拢嘴。然后她走上车，站在车厢里，隔着玻璃，不停地向我们挥手道别。车子开出很远了，她依然站着，微笑着，我们都说这黑人越看越美了。至此，她是司机的什么人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微笑是最美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