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家家户户“张”虾虮，如今仅存7人在苦心经营

    上马村虾虮香味渐“淡”

    ■记者 黄国夫 实习生 赵洪武/文

    见习记者 陈立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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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塘下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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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虾虮学名剑水蚤，为海水中“动物性浮游生物”中的甲壳网桡脚目小动物，生活于沿岸浅海，俗名“虾虮”，是沿海地区餐桌上的一道美食。

    塘下镇上马村的虾虮远近闻名，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张”（温州话，张网捕捉）虾虮。而瑞安早就有“上马虾虮莘塍五香干”一说，足见上马虾虮在老瑞安人心中的地位。

    然而，随着时间的变迁，莘塍的五香干依旧闻名，而上马的虾虮，由于种种原因，已少有听闻。

    “虾虮船儿”最多时达300余条

    上马村位于鲍田，邻近东海滩涂地带，靠海吃海便成了该村的特色。在上马村，问几个上了年纪的人，他们都知道“上马张虾虮”，不少人还从事过这个行业。

    而至于上马“张”虾虮起源于什么时候，已无人知晓。据说，上马村人的先祖就以此谋生，而上马村的地名也可能取自“上网”的谐音。

    今年75岁的陈成进曾是一位“张”虾虮的好手，20多岁便开始出海作业，一干就是30多年。他父亲及他的几个兄弟也都从事这个行业。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是上马‘张’虾虮的繁盛时期，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张’。”陈成进介绍，当时上马村不足400户，而“虾虮船儿”就有300多条。

    农历三月至五月，虾虮在肆意地生长，上马村几乎是全村出动，湫沥边、河里都是“虾虮船儿”，热闹非凡。虽然到滩涂的路程并不远，但由于拥堵，往往要走上一个小时。

    行至滩涂，“虾虮船儿”一字排开，整个滩涂几乎都被“虾虮船儿”占满。“最繁盛的时候，我们的船向北‘张’到梅头（今海城）、向南‘张’到东山，场面相当壮观。”

    “张”法有特色，虾虮品质好

    “张”虾虮的最佳时节，在清明节至端午节之间。此时东海洋面暖流盛行，海水的温度比较适宜，正是虾虮繁衍的大好时节。

    “张”虾虮一要小水潮，二要在潮平潮落时刻。因为大水潮时水流急，网具容易被损毁。

    今年74岁的陈安文是现在为数不多的还在“张”虾虮的人，他的“虾虮船儿”长约3米、宽1米有余，行驶很灵活。

    陈安文说，那时候，每天涨潮之前，渔民们会撑着“虾虮船儿”来到滩涂边，在滩涂上立起两根长竹竿，竹竿插入滩涂约1米深，间距约3米，“张”虾虮的纱网绑在竹竿上，当地人称之为插网“张”法。

    虾虮网原本由苎布、薄细布做成，现在改用尼龙丝布缝制，网孔需十分细密。虾虮网口大身长尾小，长达7至8米，网口直径约2米，尾部还有一个尾袋。

    “张”虾虮时，网口面对着水流方向，尾部则用一根绳子系牢。涨潮时，海水涌上滩涂；落潮时，虾虮便进入网口。

    此时，渔民们便划船至纱网尾部，用竹竿捞起尾袋，松开绳子，将虾虮放到准备好的竹篮里，水筛洗净，再收入扁桶中。

    “张” 虾虮是体力活，一般人一次只能“张”7至8个网，身体强壮的可以“张”10来个网。

    陈安文介绍，与东山一带不同，插网“张”法捕到的虾虮没有太多的杂质，品质纯正，很受市民喜爱。

    周边的姑娘都想嫁到上马来

    上马的虾虮因为品质好，在温州、瑞安一带一度非常有名。到了收获时节，船还没靠岸，岸边早已是人头攒动。

    “那时虾虮太抢手，很多时候都是一上岸就被抢空，为此很多亲戚提前打招呼，让我们留一点。”陈成进说，“一条船一天能‘张’到百来斤，一年下来，可以‘张’到一万斤。”

    随着虾虮市场的繁盛，1952年，当时的县水产局还在上马村成立了一个渔管会，便于市场交易和管理。

    “我记得那时虾虮是一毛钱一斤，我们一天有10来块钱收入。”陈成进介绍，那时一般人一天的工资只有一元钱左右。

    当时的上马，可是有名的富裕村。周边的姑娘，都想着嫁到上马来。

    如今上马仅7人“张”虾虮

    上马村经过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繁盛之后，由于国家为了发展农业，而“张”虾虮和种早稻的时间冲突，政府一度禁止渔民们“张”虾虮。

    改革开放后，政策逐渐放开，有些渔民重拾老本行，一张张纱网又开始出现在滩涂边上。

    但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那样的热闹场景已难重现。陈安文说，改革开放后，塘下流行办厂做生意，很多人认为“张”虾虮太辛苦，天气不好时，还有危险性，便改了行。

    1994年的一场大台风，给塘下乃至整个瑞安市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台风过后，海边就建起了标准防洪堤，这对上马村‘张’虾虮行业是致命的打击。”陈安文说，原本“虾虮船儿”可通过河道直接到达滩涂，现在划到防洪堤处时，渔民要把“虾虮船儿”抬起来，越过防洪堤，才能到达滩涂。

    与此同时，由于近几年的海涂围垦，虾虮的产量也已大不如前。

    “现在和我一样还在‘张’虾虮的只有7个人，都已上了年纪，最年轻的也有50多岁，干不了几年了。”陈安文担心，等他们这批人不再“张”了，这个行业可能就会在上马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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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舌尖上的虾虮

    虾虮可以鲜吃，也可以腌制吃。新鲜的虾虮入锅煮熟后，放入葱、蒜等佐料，鲜甜可口。腌制则要将虾虮倒入罐内后，以2比1的比例加入盐,加完盐后再放点白糖，将罐口密封起来，三四个月后便可食用。腌制好的虾虮色黑蓝、清亮，加入红曲、酒糟便香气扑鼻，咸中带甜，鲜美无比。在温州地区的很多酒店、饭摊，虾虮蒸猪肉、虾虮酱蘸海蜇至今仍是必不可少的菜肴。

    （感谢陈春和、陈存宝、陈乃登对本文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