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山路连接驿道  烈士热血洒遍山野

    驮山岭古道承载千年记忆

    ■记者 黄国夫／文  陈立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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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塘下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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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密的树林、悠长的小路、厚重的石阶……古道，即古代交通的主要通道，与先人的生活密不可分。如今，这些古道隐秘在丛山之中，少有人经过。

    驮山岭古道，是塘下最有名的一条古道，将塘下和瑞安、温州市区串联。在这条羊肠小道上，千百年来，塘下人曾肩挑背扛运送商品，维持生计；屯兵扎寨，修筑军事要塞；建立红色根据地，为新中国而奋斗……

    悠悠山路承载近千年历史

    沿着弯曲的山路盘旋而上，经过10多分钟的车程，便至驮山。从1993年起，驮山上的东爿、中爿、西爿、梅林和岩头5个村陆续迁到塘下镇官山垟片，驮山上已不见了昔日的热闹，但仍有一些村民居住在山中，种田、放羊、酿酒……延续着最原始的生产劳动。

    村落间有些地方已修上了平坦的水泥路，不过错综复杂的羊肠小道依然联系着这5个村落，最后汇集于村后一条1.5米宽的石板路，这里便是驮山岭古道的起点。

    驮山岭古道，始于塘下镇罗凤驮山社区，终于潘岱街道飞云江畔的前垟村，海拔高度约350米，全长8公里。

    沿古道而上，石阶平缓，沿途梯田、山园错落；路上植被茂盛，主要种植木荷树防火林；一路上视线开阔，山脚下温瑞平原尽收眼底，半山腰的驮山村落清晰可见，当地人称古道所经山麓为“驮山岭”（“驮”是瑞安方言“大”的谐音）。行至半道的塔白尖垭口，从东北向西南行走，经过门前山、岩前山，便可到达前垟村。

    由于经驮山下山后，有连接温州和瑞安的驿道，为此古时潘岱一带的人会攀越古道，经驮山下山，走陆路或水路前往州城。

    驮山岭古道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公元12世纪。在山顶北侧，有一座石构城墙，城墙所在村落叫李山寨（原为瑞安地界，现归属瓯海）。

    根据《瑞安市志》卷二十三“古寨堠”篇记载：“宋宣和二年(1120)瑞安知县王公济为拒方腊义军，令境内筑关隘10处，并在全县征乡兵4万，分守。”其中就记载有驮山岭古道旁的李山寨——“李山寨，在今仙岩镇西李山上，沿南塘驿路(温瑞驿路)通温州。”

    现在的李山寨，古城墙遗址依然存在。

    红色旗子插遍山野

    由于地处偏远，国内革命战争时期，驮山岭一带是地下党和游击队的活动地区，前垟、山岱底、灯岱厂都有革命者活动的足迹。

    在驮山中爿村，有一幢红色的房子，这是陈卓如故居。

    陈卓如出生于驮山一户显赫家庭，先祖是南宋永嘉学派代表人物陈傅良。1926年，陈卓如在温州加入中国共产党。这年冬天，陈卓如以办学为名，在家乡附近担任龙溪小学校长，组织农民协会，提出“打倒军阀贪官污吏，一切权力归农会”口号，并先后建立了驮山、沙渎等中共支部。

    1928年，陈卓如等人在驮山建立农民武装——浙南第一支农民赤卫队。赤卫队建立之初只有16人，每位队员在腰间扎红布，以大刀、长矛、土枪等为武器，同土豪劣绅展开斗争。白天队员们换上便服，有时去种地、砍柴，有时装扮成卖茶叶、生姜等驮山特产的生意人，摸清国民党军警及地主豪绅的底细；夜间执行任务时就穿上军装，拿起武器展开战斗。

    由于赤卫队武器装备太差，陈卓如变卖祖业，筹集银元千余元，购买武器，缝制军装。他们先后攻克帆游、场桥、穗丰、阁巷警察所和税警所，缴获枪支弹药，壮大了农民赤卫队，发展到50多人。在塘下一带，农民赤卫队打土豪、建农会、抗租税等，给予国民党地方政府有力的打击。

    1929年8月，永嘉、瑞安地下党负责人在驮山陈卓如家中开会，配合全国革命形势，将驮山农民赤卫队编入中国工农红军第十三军独立第一团，陈卓如担任东区区委书记、红十三军副师长等职务。

    1932年，陈卓如被叛徒出卖牺牲，时年仅28岁。

    陈卓如牺牲后，当地人流传着两首民谣来纪念他。一首为《驮山出了个陈卓如》——“前山下雨后山晴，盼来了红军子弟兵；大旱庄稼得了雨，驮山出了个陈卓如。”另一首为《驮山人民热爱陈卓如》——“天上星星伴月亮，林中鸟儿爱树林，河中鱼儿不离水，驮山人民热爱陈卓如。”

    千年古道将焕发新颜

    驮山地区以白萝卜、生姜等经济作物出名，买卖这些农作物，则需通过驮山岭古道。

    “到潘岱、阁巷一带卖菜头（白萝卜的瑞安方言），基本都是走这条古道，一走就是四五个小时。”今年62岁的杨汉育从小在驮山长大，对于驮山岭古道，他再熟悉不过。

    每年农历十一月左右，是驮山白萝卜成熟的季节，家家户户都会挑着成筐的白萝卜，经由驮山岭古道到瑞安市区销售。

    由于道路遥远，为了在黎明前赶到市区，村民们每天都要凌晨2时前起床，挑上100公斤左右的白萝卜，二三十人组一队，在月光下慢慢行走。

    山路崎岖，担子又重，走上二三十步就要停下来小歇一会。一路上有说有笑，声音划破古道的夜空。

    为了尽快将白萝卜卖出去，有时候孩子也要分担任务。根据力气的大小，他们挑起几十公斤的担子，一路尾随在父母身后。

    出古道后，村落渐多，可随时叫卖。担子上的白萝卜逐渐减少，男子们便将孩子和妇女的白萝卜拿到自己的担子上，让他们先行回家，这便是“送担”。

    “那时候的生活虽然辛苦，但是乐趣很多，现在想起来还是回味无穷。”杨汉育说。

    驮山岭古道的繁华一直延续到上世纪80年代初。后来，随着社会生活水平的提高，驮山的农作物已不再像以前那样畅销，驮山村民也逐渐减少了走古道的次数。

    到了1993年，驮山的5个村落的村民移到山下，驮山岭古道也随之落寞。

    “算起来，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完完整整走过一次古道了。”杨汉育望着若隐若现的古道感叹道。

    近几年来，驼山人一直计划在驮山岭修路。今年年初，驮山公路开始动工修建。

    不久的将来，平坦的公路将取代崎岖的小道，驮山岭古道将以全新的面貌发挥新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