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相册

    ■林子超

    整理书柜时，在最顶层看到一本蓝色封面的相册。好久没有打开这本相册，封面上积了一层灰尘。嫌弃地用手扇走扬起的尘，坐下来，在纸巾上蘸上几滴水，用两根手指揪住一个小角，小心地擦拭着灰尘。

    擦拭干净才肯翻开相册。第一张照片是出生100天的纪念照。小小的我被抱在妈妈怀里，眉间点了一颗红点，愣愣地看着镜头。照片里的我，圆圆的脸上圆圆的小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第一次见到镜头感觉特别新奇。妈妈则留着短发，脸擦得白白的，嘴唇涂得红红的，脸上表情很僵硬的样子。倒不是妈妈不开心，似乎在那个年代拍照都是这样一脸严肃的表情呢。

    第二张是3岁的照片。那时候的我噘着嘴坐在摩托车上，妈妈手里拿着冰棒，在旁边笑着哄我。那时候我还没有长发，圆圆的脸上一副“惹了我，我不开心”的表情。妈妈说，我小时候好爱生气，又从爸爸那里继承了爱皱眉头的习惯，而大人们最爱看我生气，觉得我生气的样子特别可爱，所以总是故意惹我。而这张照片里的妈妈脸上有了笑容，还留起及肩长发。

    再翻下来是5岁的照片。四周一片漆黑，我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坐在餐桌前，桌子上摆着蛋糕，蛋糕上插着的蜡烛照亮了我和妈妈的脸庞。烛光如此柔和，投射在妈妈脸上，看得清她注视着我的目光如此温柔。仿佛世界如此安静，只剩下我和妈妈两人。

    再后来是10岁的照片。我骑在一颗歪脖子树上，摆出剪刀手，妈妈在树下小心地托着我。我长高了不少，妈妈染了头发，也烫了卷发，看起来女人味更足了。

    再往后翻照片越来越少，13岁之后的照片几乎就没有了。大多数照片都被存在手机相册里，担负着遗失照片的风险，却再也没有小时候拿着胶卷去洗照片那焦急期待的心情。

    我和妈妈的合影也越来越少，仅有的几张照片也是展露出了时间的流逝。我从6斤8两长到100多斤，妈妈也从及耳短发到齐肩长发再到长长的卷发，一头乌黑的发梢也悄然冒出了白发。不禁想起那首歌《时间都去哪了》。

    小心地合上相册，再次擦拭上面不存在的灰尘，将其捧在怀中，告诉自己要多和父母拍些合照，洗出来，再放进这本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