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窑采风行
醉在碗窑
心动荷塘
■金春妙
碗窑，多么令人遐想的字眼，让人想起青花瓷的冰洁，唐诗宋词的婉约。然而，提及瑞安曹村，浮现眼前的总是进士牌坊。至于古村落碗窑，则是养在深闺人未识。
6月13日，我随日报采风团前往神秘的碗窑村。出发前，孙编做了详细周密的安排，把人员搭配编入四辆车。车队在56省道彼此呼应，微信群里更是进行即时路况播报，位置共享。即便如此，坐在“洞二”车辆的我、燕燕、金洁，还是和碗窑擦肩而过。绕着盘山公路一直行驶，等发觉不对劲时，车已至平阳。行路难，掉头更难！三个路痴女人在众文友的热线指挥下，终于赶至碗窑村办公楼集合，无奈会议临近尾声，错过精彩的介绍。
顶着夏日猛烈的太阳，行走在乡间田埂，人有点打蔫提不起劲。热心导游曾一帆老伯不顾高温，带领我们游走不同的村落间。
行至龙尾山下，一座大院豁然在前，为典型的清代风格建筑，七开间，两厢杂用房，铺满方砖的大道坦，四周围墙高约三米，中间一偌大门台。从庭院挑檐挂瓦、翘角叠斗的建筑方式看，足见当年是殷实的大户人家。道坦边上是一棵杏树，碧绿的叶丛中一颗颗杏子羞羞答答藏于其中。我忍不住用相机定格了这玲珑的美。
回头看金洁，随意闲适坐在竹椅上，身后幽深的门框映出葱茏的绿意，和她的红裙相映成趣。咔嚓、咔嚓——顿时，大家不再打蔫，纷纷振作精神，在古朴庭院中寻找最佳的拍摄点。摆足各种姿势，融入这古老的村落，在镜头中停留美丽和乐趣。
玉琴打趣我和金洁：“你俩啊，一拍照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整个容光焕发。”她一边调侃，一边却早已跻身我们的队伍，嘻嘻哈哈，集体臭美，拍个不停。
村落的景点很多，有民国将军故居、有百年大榕树，有令人遐想无边的听香亭……我暗自纳闷，这些跟碗窑搭不上边啊！
“妈妈，快看，我挖到一片完整的碗底。”孙编的女儿欢快地喊道。
闻听此声，人群骚动，纷纷在一土堆前停下来。啊！满山满地的碗片令人惊讶。一团一团镶嵌于泥土中，羞羞答答，犹抱琵琶半遮面。发现宝藏的总是孩子！随行文友“老夫聊发少年狂”，蹲在地上，抠啊、挖啊、研究啊，不亦说乎！
有人说，这是明朝万历年间的碗窑，应该报告给文物部门。
有人说，如果开辟亲子游，让孩子挖碗片，碗窑古村落一定会火。
有人立即反对，这样一来，碗窑就没碗了。
……
好一个碗窑，果然名副其实！随处可见的碎片足见当年制碗的盛世繁华。我的目光循着瓦片，仿佛穿越到400年前的明朝万历年间，身着粗布麻衣的乡邻和泥、制作、烧坯、成型，出窑的碗有进入寻常百姓人家的，也有进入达官贵人家的。或贵或贱，如今皆归尘土，只留历史余音，连那制作的手艺也随先人而去。
在碗窑近旁，是一片绿绿的荷塘，以一种脱俗的美直逼你的眼。荷叶摇曳疏影，荷花频频点头。酷暑时节独媗妍，傲视骄阳，冠压群芳，出淤泥而不染，品性高洁世无双，花叶溢香。荷塘深处，诱得蜻蜓无数。含苞，将自己的心思裹在沉睡的梦里，不被外人所道；怒放，亦怀着懵懂的心静静守望，守望那片清冷的碗窑。
我一时迷醉，碗窑和荷塘，犹如尘世中惊艳孤冷的女子，你来或不来，我就在那里，不离不弃！
碗窑的风
■胡燕燕
瑞安曹村碗窑，她没有苍南碗窑知名，可当你走进她，这座始建于明朝万历年间的村庄，她的静谧、质朴和包容，无不令你驻足。
到了曹村，我和同车的两位美女姐姐频频问路，均被告知一路往前自然会见到。这段路平坦开阔，行经车辆稀少，两旁尽是高大笔直的树木，视野延伸，是广阔的稻田。我们已在碗窑附近，清风掺着泥土和禾苗的气息，扑进车窗，环绕我们，这是碗窑迎接访客的姿势啊！
有景如此，有风如此，我们似乎舍不得停下来，放心大胆一鼓作气，开始沿着山路迂回盘旋，错落有致的田野、葱郁盎然的植被引来一路赞叹，却也不免疑惑碗窑当真躲在“深闺”。翻过山顶沿着陡坡往下，见某小店，招牌上赫然是“平阳县……”这才恍然发觉原已走过头了！碗窑，本已近在咫尺，想靠近却难免一番周折，大抵世间的美好，本就不是唾手可得！迷途返还后，听村“两委”成员介绍碗窑的前世今生，用过午餐：碗窑在我们心中渐渐清晰。
这里有民国将军府邸。据悉，这座府邸原屋主为清朝拔贡生员，其曾孙为民国将军，曾供职于南京囯民党中央军事委员会，1948年，解甲归田回到碗窑。这座面积约1000平方米的建筑，有一个偌大的庭院，庭院地面以大小匀称的鹅卵石铺就，赤脚踱步其上，别有一番风味。我想，若居于此，必将会在无数个清晨黄昏，立于树下，看朝霞漫天，看余晖散尽；在每一个下雨时节，坐在宽阔的屋檐下，听雨声滴滴答答，润泽田园山野；有风的日子，竖起耳朵静静地听，风里可有将军在硝烟战火中捎来的平安讯息？！
这里有好些由碗片点缀的小路。既名为“碗窑”，村落自是与烧制盆碗等工艺渊源颇深。如今，制碗的窑台等一应设施，已不可寻，可那些密密麻麻，交错散落于断壁田垣上的碎片，都在无声地述说碗窑的故事。但见那些碗片的造型和花色，敦厚古朴，一如这座村庄留给我们的印象。
这里有一亩花儿早已盛开的荷塘。碧绿之上，盛开的粉色袅娜娉婷。在放眼无际的水田里，莲花那么皎洁那么美好。除了农人，这里想必是少有人驻足欣赏的，可这莲花，依然开得挺立、开得精神。今天，突然迎来一行采风的人，频频与莲花合影，莲花无声，却展现最美的身姿，成为每一张笑靥最温柔的陪衬。我看见，莲花的心里，已有嫩嫩的莲蓬在生长，过了今日，纵使不再有人惊叹，莲花依然按自己的时节悄悄地结果。
初见碗窑，一支拙笔很难描绘她的容颜，可我很惦记这里，刚刚告别，就期盼重逢。碗窑的风里，有盆碗出窑时的炽热，有窑工黝黑脸庞上的喜悦；碗窑的风里，有作物生长时的平和坚定，有庭院中手握书卷的少年的轻声吟诵；碗窑的风里，有你我梦寐的恬淡舒展。
碗窑掠影
■高振千
沿着“钱马线”（马屿至钱仓）公路，开过曹村不久，就可看到路边写着“南堡村”和“碗窑村”路牌，在前面一个三岔路口向左拐，通过一座溪流上的小桥就来到碗窑村。
走过简陋的牌坊，就看见“听香亭”。猛然想起，前年，也是夏天，曾和老林专程来看过亭子。
听香亭坐南朝北，四角翼然高翘，屋顶中央还有残留的雕塑，共有五间，石木结构。中间为过道，8根石柱，其余都是木柱；亭子两边间，筑有供人休憩的栏槛，大概因为造路，左边被劈去一角，栏槛已不在。亭子上方有三个造型不同的藻井，过道间为高拱八角五层藻井，左右间是高拱长六角五层藻井；前后为平的藻井，画有图案。从残存的造型、模糊的图案和斑驳的色彩可以看出，亭子做工精致、技艺精湛。
更与众不同的是听香亭通过外轩与后面的观音殿相连，形成一个小天井，内有一口水井。不过，观音殿里菩萨佛像，早已被请迁到山上新殿里供奉。
在听香亭两侧石头墙根镶嵌两块石碑，左侧为清乾隆四十年（1775）《颂德碑》，右侧为清道光四年（1824）《奉县宪示禁》碑，记载的是天井垟疏浚和禁止盗劫之类。不过，后者末尾却写着，“……亭后为菩萨圣□□□清静以敬，不许江湖安歇□□及吵乱，听香之人稍有不依即刻送逐毫不宽容”，这说明听香亭无疑建于清朝。
听香亭位置应该属于碗窑村村头。过去，此处大概远离村庄，是供路人歇息、纳凉的一个好地方。如今，这座古老、破旧的听香亭已成为老人活动中心，历经风雨却未遭大损坏，也没怎么修葺，基本保留着原汁原味，想必这样历史悠久、别具一格的亭子，全瑞安鲜见，值得整修和保护。
离开听香亭不远处，左拐入一条小巷，曾老伯把我们引到横在前面的龙头山，他指着突兀在翠绿竹林之上的一排石头如数家珍：这是金鸡岩、纱帽岩、墨池岩……经他的详细解说和不同角度的指引，还真像那么回事，尤其是中间那块金鸡岩，一块貌似鸡冠和鸡嘴的小石头，就那么随意地搁置在下面的大石头上，仿佛金鸡啼晓，栩栩如生。
继续往西南前行，我们来到碗窑第二个自然村珠山。小巧玲珑的珠山像块宝珠，孤零零匍匐在龙头山前，让人想起龙戏珠的传说。登上树木葱茏的珠山，山顶有一座掩映的石亭。环顾周围，除去入口的听香亭，整个碗窑村犹如世外桃源，群山环抱，里面阡陌交错，仅西北面一个缺口。而珠山就像一只大乌龟趴在缺口中间。
站在珠山顶再看龙头山，尽管山体有点破坏，还真有些“龙头”味道。群山峰峦似蜿蜒龙身，龙尾就落在与龙头遥遥相对的第三个自然村岙垄。如若把碗窑村比喻成一只大碗，那么碗底就是第四个自然村碗窑，碗窑遗迹正在此地。
郁郁青青草木笼罩下的窑址犹如一座小山，山脚裸露的黄泥中有无数碗底和碗片，有的碗底还写着“福”、“玉”等字，做工虽显粗糙，但肯定都有些年头了。
据考证，碗窑村始建于400多年前的明朝万历年间，那段时期福建实行“海禁”，为了谋生，许多福建人迁入温州一带。碗窑村始祖由福建平和五寨乡新塘村迁入，还带来当地工匠来此制窑。曾老伯不无惋惜地说，“我们村的制窑业远早于苍南，可惜没能传承下来。”苍南的碗窑村制窑业最早也是福建移民带来，才始于清康熙年间，由于至今保留手艺和烧制场所，现在名气蛮大。
碗窑村第五个自然村占竹下，在最里面的山脚，可惜村口大榕树下年代久远的小石塔已被偷盗仅剩基座，还有一个无头的石将军。曾老伯说，山里面还有古墓，还有深不见底的碧绿龙潭。
据说，碗窑村还有逶迤数公里的卧龙大峡谷、高耸入云的千年古寨（铜盘寨），在最高峰还能瞭望平阳港口……看来，要想深入领略碗窑村的人文自然风光，还得多次拜访。
走进碗窑村
■李浙平
田间那条青泥路
伸向何处
写满岁月的足迹
是从前的故事
是今天的耕耘
是未来的梦
一只雀儿被我惊起
蓝天下
又响起古老的吟诵
仿佛又一次听香
远去了的长衫
被剪成片片白云
去去来来
守望这片家园的子民
自在的青牛
与我邂逅今年的夏日
微信公号“人文瑞安”，扫一扫，加关注。欢迎来稿：941222480@qq.com
民国将军曾氏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