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话语的

    泛道德主义问题

    ■金 粟

    2018世界杯预选赛亚洲区小组赛上，国足一球告负，于是，就有网友愤愤地骂道：无耻！

    无耻，贬义，通俗地说就是“不要脸”，文雅一点讲就是“没有羞耻心”。“没有羞耻心”，这分明就是一个道德评判之语。

    国足败绩，是道德问题吗？显然不是。从表层看来，国足技不如人，不能为国争光，不能为民争气，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何况，“胜败乃兵家常事”；从深层看来，是我们的基础教育出问题了，每一个少年儿童都在为“应试”而揪心，谁去踢足球啊；从本质看来，也可能是人种的问题，世界上有三大人种，即蒙古人种、尼格罗人种和欧罗巴人种，足球基本上控制在白种人与黑种人的脚下，我们黄种人能怎么样呢？

    用善恶的道德眼光看待国足的胜负，这就是泛道德主义。

    泛道德主义者用善恶的道德眼光看待一切社会问题，如己之意便是善，否则便是恶。以为善，便大加赞赏；以为恶，便肆意谩骂。我国历数千年的人治（最高境界是德治），强调以教化引导风气，惯于以善恶评判人事，久而久之，人们便有了偏执一端的道德观。进入“网络社会”以后，因为虚拟与匿名的属性，泛道德主义者表现得更明显。

    笔者曾收到一则微信，是关于抵制某国货物的激进言论，末了，说：“你如果是一个爱国者，就把它转发给你朋友圈的所有朋友。”占据“爱国”的道德制高点，强迫他人从其所愿，这分明就是“道德绑架”。

    还有不少网友，每天在朋友圈里发布一则甚或数则说教文字，劝谕他人应当如何如何，俨然以“教主”自居。众所周知，道德更多是一个人内心的自我约束，而不该用来过高地要求他人。试图通过道德说教，强行改变他人的道德境界，这是揠苗助长，也是泛道德主义。一个人的成长历程是非常复杂的：有的人“顿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有的人“渐悟”，“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大抵得益于年龄的增长、时间的推移与知识的累积。饶舌的道德说教，只能使人心生厌烦。

    可以说，泛道德主义的网络话语就是一种软暴力，与阳光无缘，与蓝天有隙。

    要解决网络话语的泛道德主义问题，办法有一个，那就是不断培育人们的法治意识。学会从法律、制度、规则的理性角度看待他人与社会问题，坚决摒弃泛道德主义的情绪化倾向。

    宽容而不纵容，理解而不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