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花

    ■施正勋

    我对于指甲花认识极模糊，只听妻子说，当年女孩子把花朵摘下来包在指甲上，能染红指甲。或许，称得上最环保、原始的美甲剂？

    今年7月末，妻前几年结对的女孩冰雅在我家住了几周。女孩懂事多了，不再贪玩，开始有补习功课的强烈意愿。我们除送她去体验学英语、绘画外，重点是补习数学。每天顶着烈日接送女孩，虽然忙碌，却另有一番情趣。

    记得分别前夜，小女孩取出一个手工制作的菱形五彩绒挂件，认真地对我们说：“这是我自己做的，送给你们。”虽然没有动情语言，却可以领略到她的实诚。把它用线接好，挂在床头后，女孩小心翼翼地拧开一个圆形尖三角的小挂件，细心地对我说：“这里装着几十颗指甲花的种子，是从我自己种的花上收集来的，现在埋在土里就可以发芽、开花。”我一看，几十颗灰褐色的小不点，比芝麻略大。理解女孩的良苦用心，5年了，这是第一次，她用自己的双手、以乡村女孩子独有的方式来表达对我们的感谢与依恋，令人动容。

    送走女孩后，忙碌间忘记了种子的存在。三四天后，见到床头的彩绒挂件，便打开那三角，取出3粒种子，随手埋入阳台一装有泥土的花盘，浇上水。说实话，当时我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不曾指望这几粒小黑点在这炎炎烈日下能长出个俏模样。

    除每天浇花时，顺便给浇点水外，没再多关注它。想不到，几天后果真冒出三棵嫩绿的细芽，接着伸出几片叶子，很快就长高了。烈日、狂风、暴雨、台风，任凭雨横风狂，这看去弱弱的枝叶倒傲然挺立，渐渐地长到几十公分高，枝叶繁茂，苍翠可爱。

    一天早晨，我发现其中二棵竟然开出了粉红色的花。我惊诧不已，这几粒小黑点的旺盛生命力远超出我的想象，三粒小黑点演绎出的艳丽，让人浮想联翩。

    除在北大荒种过麦子、玉米之类庄稼，我对于土地、种植之类的感性认识太缺乏了。这是第一次连续几十天比较细致地看着一粒种子从埋进泥土，到发芽、成长、开花的全过程。栽花感受不能等同于种庄稼，消遣总比为生存劳作轻松。小小的种子竟蕴藏着如此顽强的活力，只求这浅浅的一抔泥土，能顶着骄阳成长，迎着雨水开花，

    冰雅，我们相识5年整，这次分别不久，你留下的种子都开出花朵了，想必你又长高了。明年夏天再来时，肯定是个窈窕少女了。

    谢谢你，冰雅，你用几棵小花，让我感悟到生命的蓬勃，更留下一份鲜活的念想。明年，你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