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七村
状元后裔是“捉涂”好手
当年村里最繁华的老街叫塘路
■记者 林翔翔/文 陈立波/图
塘下有一个村庄,人口约4500人,周姓约占全村人口的99%,他们都是南宋文状元周坦的后裔。在这个几乎为单姓的村庄里,状元祖先的故事广为流传,“捉涂”岁月也为村民津津乐道,村里一条老街承载了许多旧时记忆……近日,记者循着历史的年轮,追溯其前尘往事,走进这个村——鲍七村。
全村99%村民姓周
明嘉靖年间,周氏从仙降迁居该村,繁衍子嗣,他们为周坦的后裔。
周坦何许人也?据《瑞安市志》记载,周坦世居来暮乡永安地方(今仙降街道江溪坊额底村),是南宋理宗嘉熙二年的状元郎,后历任监察御史、刑部尚书等。周坦的父亲入赘至平阳孔氏家中,没多久夫妻双亡。周坦年幼成为孤儿,家境贫寒,靠给人放牛为生。
“周坦是一位清官,严于律己、生活简朴。”“周坦著有《平甫先生文集》。”作为状元的后裔,鲍七村民口耳相传着周坦的政绩和趣事。村民周道友说起他来,随口就来一则故事:一次周坦放牛累了,躺在一座桥上休息,恰逢平阳的知县骑马路过该桥。奇怪的是,马无论怎么被鞭打都不肯过桥。知县感到奇怪,便下车查看,只见周坦在桥上睡得正香。知县叫醒周坦后问:“你叫什么名字,父母在哪?”
“你愿意上学吗?”知县得知周坦身世后追问。“我愿意。”周坦回答。于是,周坦被带到他平阳的舅舅孔庆夫家抚养,知县则负责供他读书。当时孔庆夫没有子嗣,便收周坦为儿子。周坦天资聪明,读书过目不忘,逐渐精通诸子百家之学。后来孔庆夫夫妇生下一个儿子,周坦得中状元后,孔庆夫便让他回瑞安认祖归宗。
然而据《瑞安市志》记载:“舅孔庆夫抚为己子,授以经业。”意思是周坦的学业是他的舅舅帮助完成的。鲍七村民津津乐道的这则趣事有可能在代代相传时略有走样,但基本大同小异。清嘉庆《瑞安县志》卷十《杂志·遗事》也记载了周坦一些颇有意思的故事。
周坦成为状元后,当时各地建起了状元坊。1997年,鲍七村也建起了一座状元坊,以纪念这位状元祖先。
村民踩“泥马”在海涂上疾行如飞
不过,到了近现代,状元祖先的福分业已享用不了了,勤劳的鲍七村民便用双手,不,还有双脚,改善生活。
鲍七村靠近东海,村民利用涨退潮间隙,在七八公里外的滩涂上捉些章鱼、蝤蛑、小蟹儿等水产,拿到市场出售后补贴家用,他们由此被称为“捉涂人”。
而“泥马”便是“捉涂人”智慧的结晶。
“泥马”不是马,是沿海群众下海涂作业时快速行走的工具,温州方言为“掭”(音tian)。“掭”是木质的,狭长形,与雪橇有些相似,但又不同,中间一个高约半米的拱形把手用来掌握方向,各地的“掭”大同小异。
上世纪70年代,最常见的一幅景象是,村民一只脚跪在“掭”里,另一只脚在涂泥上用力一蹬,“掭”就在海涂上疾行如飞。
“世上本无路,走多了便是路。”在海涂上,村民根据海涂的平整程度,选择“掭”滑行的路线,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条条轨道。涨潮时潮水淹没轨道,潮退后海涂恢复平整,村民便又滑出轨道,如此反复。
上世纪的鲍七村民以务农为主,闲暇时间就背着鱼篓到海涂边作业。“那个年代生活艰难,有些男人到生产队工作时会带着饭桶,到了饭点就下海涂捉点蝤蛑、小蟹儿,用盐抹了,直接吃。”村里73岁的老人周锡贤说。
由于“掭”难破损,即使在“掭”最多的上世纪70年代,鲍七村制作和出售“掭”的人也寥寥无几。随着时代的变迁,“捉涂人”日益减少,鲍七村现在还在捉涂的村民寥寥无几。
老街塘路承载许多回忆
几乎每一个村都有一条老街,鲍七村也不例外,这条老街名叫塘路,长约1千米。上世纪80年代,塘路是该村最繁华的商业街。许多村民都还记得老街当年繁华的景象:凌晨两三点,塘路上透出几处昏暗的灯光,包子铺的老板已经起床准备做包子。到了七八点,各家店铺相继开门营业,老街的一天便开始了。
据当地村民介绍,曾经的塘路较为荒凉,街上有许多坟墓。上世纪80年代以后,村民将坟墓移到山上,然后在塘路上建房、搭建店面,这才逐渐形成商业街。
当时,在塘路上见到最多的便是生产、销售编织袋的店铺和民房。周锡贤说,那时,妇女在打理家务的同时做起了编织袋生意,以此贴补家用。她们凌晨三四点起床,为家人做好早餐后,便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直到晚上11时左右才收工,小孩放学后也会来帮忙。一天下来,做编织袋的收入约2元多,而当时一名成年男子在生产队工作一天收入也才1元多。
随着时代的发展,做编织袋的机器从手工到半自动、全自动。上世纪90年代,村里兴起办小工厂,家家户户做编织袋的场景逐渐退出历史舞台,目前村里从事编织袋行业的村民已为数不多。同时新的商业街形成,塘路逐渐没落,只是道路两旁零星的店铺,依然还记得老街的旧时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