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女神”曼哈顿的脚

    ■金锦潘

    从地图上看，曼哈顿就像一只女神的纤纤玉脚，羞涩地伸进哈得逊河。闻名世界的联合国大厦位于脚跟，看起来像一张巨大的玻璃帆，气势非凡，整装待发。

    路边一字排开100多面会员国的国旗，寒风起过，呼呼作响。

    从第八大道过去，正经著名的时报广场，看起来却小得可怜，尤其是在高楼大厦夹缝中，就像一块豆腐。四周是无比鲜艳的广告，高大的电子屏幕上还有中央台的新闻。

    全长不过600米的华尔街位于女神脚上，插着三面星条旗的纽约证券交易所斜对着美国最早的国会大楼，在此宣誓就任美国首任总统的乔治·华盛顿，化为铜像风度翩翩地站在门口。街上只有一拨拨游客在安静地拍照，墙角席地而坐的一位白胡子老人吹着伤心的歌曲。游走在街道上，忽然会觉得此地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庄重与肃静，就像平静的湖面忽起狂澜，从这里刮起的金融风暴会席卷全球。

    作为纽约证券交易所的邻居，美国古老的圣三一教堂不仅见证了华盛顿在此就任总统，也见证了华尔街的风风雨雨。在摩天大楼夹缝中，教堂的十字尖顶已显得十分渺小。推开圣三一教堂的门，里面是另一番景象：乐队在指挥带领下，面对着据说是全纽约最古老的彩绘玻璃，正在演奏一首“安魂曲”——这是我想象的，因为听了让人觉得特别安静，哪怕最浮躁的心也会沉静。这里，虽近在咫尺，却把华尔街的风风雨雨关在了门外。

    在五座摩天大楼下面，我找到世贸中心遗址。曾经的双子大厦被夷为平地，代之是一个巨大的喷水池，源源不断，好像流不尽的泪水。这是恐怖主义留给美国永远的痛！许多人在此拍照，也有许多人在此低头祈祷。

    在这曼哈顿女神脚趾上陈列着的华尔街、老国会、圣三一教堂，以及世贸中心遗址，像一个奇妙组合：有兴国之都的英雄，有金融风暴的中心，有永久的创伤，也有风雨不动的虔诚与沉着。

    就像每个人心中交织的爱恨情仇。在曼哈顿的秋日，天空澄明，灿烂的阳光时常被挡在高楼之外。游走其中,不知在哪里听过或见过的《纽约的秋日》在心中升起回响耳边：

    两手空空的梦想家们,

    注定为这奇异的土地叹息。

    这便是纽约的秋日,

    我喜爱再次生活在这里。

    走过女神的脚趾，便来到哈得孙河畔。被誉为美国象征的自由女神，即位于一眼之地的自由岛上，在曼哈顿边可以看见她高举的火炬。

    登船去看自由女神要接受严格的安检。船绕岛半圈，自由女神从各个角度撞向眼睑，10多分钟即到了自由岛。太高了，加上座基，据说有139米，游客只能从各个角度仰视女神。女神右手高举象征自由的火炬，左手捧着刻有1776年7月4日的《独立宣言》，脚下是打碎的手铐、脚镣和锁链。这就是人们想像中的自由女神，法国著名雕塑家巴托尔迪历时10年艰辛完成雕像，重225吨。

    黄昏降临，我看到夕阳下的女神举起手臂，孤独地守着自由岛，看起来有点悲壮。幸而她是神而非人，否则从1876年站到今天，足够寒冷而漫长了。

    她一定是寂寞的了，所以把脚伸向了曼哈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