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11版:玉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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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话读法渐趋消失
唐诗宋词中的“瑞安词汇”

    瑞安话读法渐趋消失

    唐诗宋词中的“瑞安词汇”

    ■记者 林晓

    上一期,我们在“瑞安方言系列”文章《天光吃底饱膯膯,眙眙<瑞安日报>有新闻》中,讲到了隋代《切韵》的原书已失传,但瑞安话里还有“切韵时期”中“南方音”的遗留。

    在瑞安,一般人讲话都是相当“软”,有点“轻轻气儿”,这实际是“浊音浊化”的表现。而历史上的官话在“浊音清化” 之后,汉语的语音体系就发生了阴阳失衡,底气“虚化”,变成了响亮的官腔语言。“扯着嗓门”这个恶习,也大概是“浊音清化”的时候形成的。

    我们还讲到了瑞安话“麦卖啊弗啊?”“该日(音纳)生日(音入)酒摆几桌呢?”“该日天光吃底饱膯膯,眙眙《瑞安日报》有新闻。”等等这几句话综合了声调的变化,属于有降有升、抑扬顿挫的语言表达类型。

    这一期“玉海楼”栏目,我们继续关注“瑞安方言”,讲一讲瑞安话与唐诗宋词之间的关系。

    “六月”在瑞安话中,指夏天,也说“五六月”。

    在瑞安歌谣中,与“六月”相关的,以《六月尝新》最为有名。其中有“ 六月早稻黄又黄,打把稻剑日日忙。天光割来露水谷,黄昏晒燥好上仓。”

    还有瑞安地方谜语一则,《扇扇有凉风》既象歌谣,也可以讲是地方方言谜语,也讲“五六月”夏天的事情:“扇扇有凉风,日日在手中,年年五六月,夜夜打蚊虫。”

    在古代诗词中,有李频的《即席送许制之曹南省兄》诗:“梅烂荷圆六月天,归帆高背虎丘烟。”姚合《闻新蝉寄李馀》诗:“往年六月蝉应到,每到闻时骨欲惊。”郑概《忆长安·六月》诗:“忆长安,六月时,风台水榭逶迤。”包佶《同李吏部伏日口号,呈元庶子、路中丞》诗:“ 火炎逢六月,金伏过三庚。几度衣裳汗,谁家枕簟清。”欧阳修《渔家傲》词:“六月炎天时霎雨。行云涌出奇峰露。沼上嫩莲腰束素。”赵以夫《忆旧游慢》词:“水乡六月无暑,寒玉散清冰。”黄人杰《临江仙》词:“六月炎官收火伞,南薰尽洗烦蒸。”

    “寒天”一词相对于“六月”来说,稍稍陌生,是冬天的意思。在瑞安歌谣《头字歌》中,可以找到“寒天”相关的地方。“日日踏船头,划(落)船吃苦头。摸黑五更头,日日汗淋头。吃的(是)烂菜头,盖的(音似耿着)破被头。六月晒日头,寒天刺骨头。破船露(漏)钉头,旧爻成(变)板头。划(落)船冇兴头,地痞捏拳头,打爻只摇头。一年干到头,只剩十指头。”这是旧社会中,经营渔业的船工、水手的生活写照。

    而在诗词中,白居易《自题》诗:“老宜官冷静,贫赖俸优饶。热月无堆案,寒天不趁朝。”寒天与热月相对。姚合《和厉玄侍御、无可上人会宿见寄》诗:“九衢难会宿,况复是寒天。”齐己《剃发》诗:“向老凋疏尽,寒天不出房。”意思是人老了头发掉光了,冬天冷得不敢出门。白居易《初授赞善大夫早朝,寄李二十助教》诗:“寂寞曹司非热地,萧条风雪是寒天。”张籍《野居》诗:“寒天白日短,檐下暖我躯。”岑参《范公丛竹歌》诗:“寒天草木黄落尽,犹自青青君始知。”

    下一期,我们的“瑞安方言系列”,继续讲瑞安话与唐诗宋词之间的关系。

    朗诵《江雪》引起读者争议

    之前,我们在《天光吃底饱膯膯,眙眙<瑞安日报>有新闻》文章中,推荐了一首唐代诗人柳宗元的《江雪》,《江雪》诗用短促的入声字(-t韵尾)作韵,引来几位读者来电读诗。读后,大家说用瑞安话读诗“实真是有味道”,“读起爽显爽”。

    可是,用瑞安话读诗并不简单,《江雪》这首诗一读就读出了问题。几位读者还为此争论起来,各持各理。问题就出在这首诗开头的第一个“江”字。

    用瑞安话讲,“江”字一般都读作“刚”。比如飞云江、瓯江、鳌江等等江湖名称,我们都读作“飞云刚、瓯刚、鳌刚”。但“江”字还有一种读法,在表达某人姓氏的时候,则读作“姜”音,还有在“江山”、“打下江山”等词语词组中,也常读作“姜”。这一点,对于常听温州鼓词的瑞安人来讲,并不陌生。

    所以,读《江雪》诗的时候,读者就为应读作“刚雪”还是“姜雪”争议起来。那么,“江雪”两个字应该怎么读?

    要了解“江”字在唐诗宋词中的读法,我们就要讲到瑞安话的文白异读。显然,大家对文白异读的了解还不够,我们会在此后的“瑞安方言系列”文章中继续介绍。

    此前,我们讲了瑞安话是吴语,吴语是中国诸语言中,古汉语保留程度最高的语言之一,它在语言学上的一些特点,保留了语言中的浊音,还保留了入声,此外还有文白异读。文白异读在吴语、闽南语、客家话中都是比较常见的现象。

    “江”这个字,在吴语区内,一般都读作“刚”,这是所谓的白读法,而在表达某人姓氏的时候,它又读作“姜”,近似普通话的“江”,这是所谓的文读法。

    温州鼓词在演唱时,就常有文白异读的唱法。在表达大场面,正面人物的刚毅一面或更加严谨的“文人气质”时,就用文读法演唱。如鼓词开篇中常有“江山、岁月”等引文唱词,这时就用文读法,唱作“姜山、岁月”。

    所以,很明确的是,读《江雪》诗时,“江雪”两个字应读作“姜雪”。瑞安话这种文读法早在百年前的私塾、学堂、书院中,还很常见。但不过百年,瑞安话在唐诗宋词中的读法已渐趋消失,令人叹息。

    唐诗宋词中有“瑞安词汇”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贺知章的《回乡偶书》也许很可以说明方言给人的一种家乡情结。由于历史、地理和政治等多方面原因,汉语言形成了多种方言。各方言共同形成了汉语言体系,各有差异又统一于文字。

    瑞安方言来源于古汉语,虽然很少有书面语材料流传下来,但从我国古代文献如唐诗宋词中可以找到与当今瑞安话相同的材料,我们在这里用一个并不十分适当的说法,称之为“瑞安词汇”。

    过去,我们不知道唐诗宋词中还有“瑞安词汇”。认为讲瑞安话比较土气,难登大雅之堂,讲普通话就“洋气”。实际上,我们还可以在《诗经》、《唐诗》中找到它的影子,用瑞安话读唐诗宋词中的口语,才有味道。

    正是唐诗宋词里使用了很多当时的口语,这些口语化的“瑞安词汇”,很可能是当时社会上共同使用的词语,其中的一部分至今仍在瑞安话里使用。为此,我们找到了一些与今瑞安话意义相同的唐诗宋词。

    古诗中的“天光、日昼、黄昏”

    “天光、天光早”,在瑞安话中指天亮的意思,也指上午的时间,“天光”还引申为早餐,比如“吃天光”。在瑞安童谣《打卵汤》中,就出现有“天光”。“汪啊汪,打卵汤。卵汤花,莲子炖糖霜。阿娒儿吃底凉汪汪,一夜睏到大(音似佗)天光。”

    唐代诗人李群玉在《法华微上人盛话金山境胜,旧游在目,吟成此篇》诗中,有:“潮门梵音静,海日天光早。”

    唐代诗人王昌龄在《送韦十二兵曹》中,有“寒夜天光白,海净月色真。对坐论岁暮,弦悲岂无因。”

    “日昼”,在瑞安话中指中午的意思,“日昼”还引申为中餐。在瑞安童谣《月光光》中,也有“日昼”。“月光光,佛上堂;芝麻盐,配天光;紫带豆,配日昼;红粉茄儿配接(济)力;乌菜干,配黄(音似闲)昏。”

    唐代诗人戴叔伦在《桂阳北岭偶过野人所居,聊书即事呈王永州邕李道州圻》诗中,有:“日昼风烟静,花明草树繁。”原意是“日到中天”的意思,与瑞安话意义相同。

    宋代诗人杨万里写下“睡思初酣过午强,起来四顾已斜阳。”诗中以《日昼睡独觉》为题,与瑞安话中的“日昼”相同。

    “黄昏”这个词用瑞安话讲,音是“闲昏”,引申为晚餐,有“吃黄昏”的说法。上面说到的瑞安童谣《月光光》中,也有“乌菜干,配黄昏”一句。

    在古诗中,“黄昏”一词追溯极远,早在《离骚》、《楚辞》中,就有其身影。《离骚》中“曰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楚辞》中有“意欲兮沈吟,迫日兮黄昏。”

    在唐诗宋词中,“黄昏”就更多了。唐代诗人韦庄的《春愁》有“落花寂寂黄昏雨,深院无人独倚门。”唐代诗人卢仝的《苦雪寄退之》有“柴门没胫昼不扫, 黄昏绕树栖寒鸦。”不再一一例举。

    “六月、寒天”有诗歌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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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宋词中的“瑞安词汇”
瑞安日报 玉海楼 00011 唐诗宋词中的“瑞安词汇” 2015-12-2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