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司机的立场看“车让人”

    ■金粟

    “机动车不礼让斑马线”专项整治行动结束已经1个多月了，但记者在市区三条主干道上实地体验时，仍差点儿被撞（详见本报12月8日第4版报道）。

    从行人的立场看，斑马线是法律法规赋予自己的“路权”之所在，行人要过马路的时候，任何车辆都要礼让，并且应该早早地停下来，等行人过去了再启动。可是，行车现状时常令人大失所望。特别是那些右转弯的车辆，行人好不容易等到绿灯亮起，正要抬脚过去，车辆却首尾相接，连绵不断地拐过弯来，丝毫没有礼让的迹象。还有些司机，行人刚走上斑马线，那些车辆却蹭地贴着行人的前胸或后背飞驰而过，或者“嘎”地在行人脚边紧急刹车，吓得行人心律失常，要知道，开车吓病或吓死行人，即便没有发生接触，也是要负相应的法律责任的。记者偶尔实地体验，尚且遭遇“险境”，何况行人往往要经常从斑马线上走过呢？

    从旁观者的立场看，车是“强者”，人是“弱者”，强者当然要让着弱者。人是理性的生物，不能任性妄为，不能按照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行事。村上春树有一句名言，“若要在坚硬的高墙与击石的鸡蛋之间作选择，我会永远选择站在鸡蛋那一边”，这话有点绝对，有点煽情，但也反映了人们的普遍心理，在车与人之间，车是“坚硬的高墙”，人是“击石的鸡蛋”，估计所有的旁观者都会同情行人。也许有些行人不太讲规则，比如闯红灯、乱穿马路等，让人产生“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想法，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乐意看到他们血溅当场，我们相信，他们有一天也会走上“正轨”的。

    实地体验的记者是行人，更是旁观者，亲身经历让他们感觉无奈与不安，但如果是司机，又会有怎样的感觉呢？

    从司机的立场看，很多人并非不知，而是不想，赶着上班或回家，赶着接送孩子，只恨不能肋下生翅；并非不想礼让行人，而是不能，后面有喇叭拼命催促，旁边有车辆你追我赶，陷于滚滚车流，只能被裹挟着往前冲；并非不能，而是不乐，有的行人，你给他让道，他反而“施施而行，漫漫而游”，气死司机，有的时候，绿灯头一个人，绿灯尾一个人，稀稀拉拉，牵扯不断，有的情形，本身就是行人不懂规矩，乱闯红灯；并非不乐，而是不惯，本来就没有礼让行人的习惯，习惯便成了自然，即便你让了，但别的车不让，从旁边超车上去，行人也还是过不了马路，恐怕还会因此增加风险；并非不惯，而是不知，有些司机，他的驾照也不知是怎么拿到手的，一点规矩都不懂，一点素养都没有，根本就不知道开车还要礼让行人，甚至以为开车就是要比行人威风。

    由此而言，司机也是有委屈的。我们理解司机的委屈，如同理解老虎的饥饿，但决不允许饿虎扑人。车让人，理所当然；不让人，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