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04版:云江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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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寻踪之过年旧事

    儿时寻踪之过年旧事

    ■余寿权

    近些年的过年,随着春晚的衰落,若再没了商家的营销创意,真的不像是要过年了。时下有太多的东西,使孩子们忘记还需要过年,让自己得到快乐。相较于当今,我们儿时的过年,真的叫过年,那是物质与精神,肉体与心情都能得到不少满足的日子。

    有新衣服穿,那是儿时临近年关时最欣喜的期盼。在我的自尊心还未完全成熟之前,我过年的衣服大都是阿哥半新旧的衣服改的。一切都是母亲的安排,她会提早去西门街上的裁缝铺做这事。都是街坊邻居,也许是过去母亲帮过他什么忙,那个裁缝老司每年都有求必应,让我的童年始终感觉有合身的衣服,快乐地过年。后来我长大了,有了觉悟,感到过年没有全新的衣服会被人耻笑,于是就在屋里闹,发脾气,哭鼻子。不出去,那是肯定熬不住的,外面还有小伙伴等着放鞭炮、滚铜板哩。父亲出面打圆场,今年做衣服来不及了,先买双新鞋吧。果然,他隔天去横街百货商店里,买了一双解放鞋,10码的,那年我10岁。以后,每年父亲都会给我买双解放鞋过年,尺码与年龄相等,一直到15码。16岁,我工作了,年底发工资先给自己买一双回力鞋过年,白色的,当时最流行款式。从此,过年的衣服、鞋子都自己操办。

    跟父亲到城外亲眷家拜年,那也是儿时过年蛮开心的事。父亲很重视孝道,平时看见街坊有子女不敬重长辈的,都会愤愤不平说几句。我懂事时,父亲以上的长辈已所剩无几。隔岸(以前指飞云江南岸)中洲地方上,住着父亲唯一的舅母,他每年都要带我或其他子女去拜年。那时去乡下不仅要步行走好远的路,还要到南门头飞云江渡口坐渡轮过江。儿时的渡轮,是前面一个轮船头拖着木制驳船的那种。轮船头快到岸了,先把后面拖着船的缆绳抛开,让驳船自己借着惯性硬靠岸。船儿与码头相碰那一刻,全船的乘客都会浑身一震,偶尔也有乘客站立不稳跌倒在船舱的,弄得一身泥巴。但儿时的我特喜欢,觉得很惊险、刺激。所以正月头,父亲带我去看妗婆,我就很高兴。当然还有别的缘由,乡下亲眷很敬亲,城里人来拜年,点心煮得“很重”。大人小孩一样待遇,一只高脚的红色点心碗里,不仅有煎鸡蛋铺底,食指大的虾干,更是有好几只放在长寿面上头。桌上一般还会有一盘白切肉、一盘鳗鱼鲞,另外父亲面前还被摆上一个斟得满满的酒杯。酒,我不敢喝,肉和鳗鲞我还是能顺着筷子,来几块。妗婆年事已高,捧着火箱(里面燃着木炭取暖的铜器)坐在被窝里,叫着我父亲的名字。因为缺漏了许多颗牙,口齿不是很清楚,反正父亲是听明白了,靠近床前与她搭话。回话的其实都是站在旁边的妗婆的孙媳妇,一位贤惠勤劳的农村妇女。论辈分,她与我同辈。令人惊喜的是,每回她总要给我这个同辈的小孩压岁钱。几十年了,忘了很多人与事,但妗婆家的孙媳妇的印象一直都在,亲眷们都叫她“阿银啦屋底的”。

    小时候过年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除了屋檐下广播盒里播放样板戏、语录歌,也没别的声响。快乐的气氛,要靠孩子们自己营造。兜兜里压岁钱多的小孩就去买小鞭炮,还有叫金猴腾空的烟花,放着玩。那时感觉“金猴”特别神,一颗拇指大小的火药筒穿着孙悟空的外套,绑在细细的竹棒上端,一个小孩两手指撮着竹棒下端,另一个小孩划根火柴点着引信。吱吱吱,刺溜一声,那“金猴”便带着一屁股白烟,消失在天空,同时升空的还有孩子们愉快的心情与欢笑。儿时过年再有的娱乐,就是滚铜钿儿。那时巷弄里都有道坦,地面是泥土的。我们找两块砖头,一块横着,一块搭在上面成斜坡,斜坡前面必须是开阔地。参与滚铜钿儿的可以是两人,也可以是多人。开局前,先以石头剪刀布决定顺序。取得先发权的人,一定会把那个替代铜板的铁垫圈举得高高的,滚得远远的,使后来的人无法企及,心里充满了得意与满足。

    其实过年也就是过个心情,文化的多元,使古老的期待失色不少。而我们要做的不仅是回忆,更重要的是要赋予传统的年,有新的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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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日报 云江潮 00004 儿时寻踪之过年旧事 2018-2-26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