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07版:云江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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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布鞋

    母亲的布鞋

    ■蔡少华

    一段记忆勾起我对母亲布鞋的思念。说起布鞋,现在的人一定感到很陌生,我却十分熟悉且情有独钟。因为布鞋伴我走过如梦似幻的童年生活。我是穿着母亲做的布鞋渐渐长大的。记得小时候,每逢大年初一母亲总是会给我穿上一双新布鞋。母亲一试我的脚又长了,人也长高了,打心眼里暗自高兴。我穿着崭新的布鞋不知有多神气呢。母亲的手很灵巧,做的鞋子总是与众不同,色彩新艳美观,鞋子坚实、大小合脚。走在路上不时获得街坊邻居点头称赞,我也感到很自豪。常有左邻右舍登门讨教工艺、取鞋样,母亲总是耐心传授。

    母亲做布鞋也真够艰辛的,我家兄弟姐妹多,不知要做多少双布鞋,一年到头双手没有空闲着。一双布鞋要经过很多道工序才完成。首先将平时收集起来的旧碎布片、把不能再穿的破旧衣服翻出来,剪成小布块,然后一层面糊一层布块粘在木板上在太阳下晒。五花八门、颜色各异的布料像个万国旗粘在一起。几天晒干后成硬壳壳“布柏”。把各种鞋样放在上面剪成鞋面底,再照样铺上一层层松软的布片,便可以开始纳鞋底了。

    纳鞋底是费神、费力的活。岁月流逝,往事如烟,母亲虽然离世多年,纳鞋底情结总是在我脑海里回旋着。每到夜晚,昏暗的油灯下,母亲纳鞋底,我在做作业。她常提醒我早点做好作业上床睡觉,明天上学不要迟到,自己却在油灯下熬夜。鞋底很厚手指上带着铜质顶针,把针顶进去,然后用力抽针,抽不出来就用牙咬着针头,硬是把针头抽出来,用力把线拽紧。有时见母亲把针往头上摩擦几下,增加点润滑作用,针容易刺进鞋底。有时母亲不留神,针扎进了手指头,渗出了血花,发出了啧啧钻心痛苦声,用嘴吮吸几下,又接着干活。那纳鞋底拽线声几乎是我的催眠曲。半夜醒来,迷迷糊糊见油灯一闪一闪把母亲身形投映在板壁上,永远烙印在我的记忆中。

    布鞋最怕水了,一浸水牢固度就会大打折扣。每天上学母亲总是嘱咐我走路看地下,不要踩进水里。春夏秋冬穿着母亲的布鞋走在上学路上,下雨天就脱下鞋子放进书包,光着脚板,生怕鞋底打湿。寒冬腊月,实在太冷了,遇到雨雪天,一个班级里罕见有几个同学能穿上胶鞋,一群同学想尽办法,穷则思变,鞋底上绑上木头,有的绑上砖头,高一脚低一脚像踩着高跷一样,在石板路上发出乒乒乓乓声,像美妙的交响乐,那笑声叫闹声使整条路都沸腾起来,也乐在其中。

    小时候我生性好动。爬山、捉迷藏、追逐打闹,叫大人最不省心,布鞋在我脚上也最不耐穿,一双鞋穿不了多久就开了天窗。脚指头调皮地探出头来四处张望。随之母亲做鞋工艺也不断改进,先是在鞋跟和鞋尖处贴上一块皮料,这样鞋面牢固了许多。接着鞋底用柏油(沥青)在阳光下涂一层晒干,再涂一层,反复几次,鞋底变成硬邦邦的,既能防水又坚固,一般小雨也不怕打湿。母亲辛劳一生,没有什么奢望只希望我好好念书,长大后有出息。她把所有的母爱融在了布鞋里,我深知这不是一双普通布鞋,而是人间最大最深情的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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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日报 云江潮 00007 母亲的布鞋 2018-7-27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