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到杭州12个小时，路边小饭店就是“服务区”

    30年前坐长途车，拼体力和耐性

    ■记者 杨微微/文 孙凛/图 通讯员 李浙平/绘画

    你还记得第一次走出瑞安、走出温州坐的是什么交通工具吗？轮船、汽车、火车、高铁、飞机？这里有几个时间点，或许能帮助“60后”、“70后”的你，回忆起当年出行的第一次。

    1990年7月12日，温州永强机场（温州龙湾国际机场的前身）正式通航；

    1998年6月11日，金温铁路正式开通；

    2009年9月28日，首趟动车组列车“和谐号”抵达瑞安火车站。

    有着34年驾龄的市长途汽车运输公司驾驶员王天文，还告诉你另外一个时间：1979年，瑞安第一条长途客运线路开通——瑞安至金华，汽车走国道，一趟要12至14个小时。

    堵车是常事，400多公里开25个小时

    58岁的市民李德宏，年轻时在全国各地跑供销，至今记得当年乘坐瑞安至金华长途客车的场景。

    “上世纪80年代的大客车，座椅硬，车厢过道、车顶堆满了行李。路况又不好，车子开起来非常颠簸，坐一夜的车到金华，身体又累又酸，只有中途停靠吃饭时，才能下车活动一下。”李德宏说，当时的长途车上没有厕所，遇上内急，车辆停靠路边，找个简易厕所解决。男士还能将就，女士就比较麻烦了，有时候要同车人帮忙打伞遮挡。即便条件如此“艰苦”，当时坐这趟车的瑞安人可不少，金华通铁路，到了金华，外出经商的瑞安人才能走得更远。

    其实，瑞安早在1955年就有了跑长途的运输单位，那时候叫瑞安车站，隶属于浙江省交通厅公路运输管理局丽水运输处，就设在南门飞云江北岸码头边，汽车跑的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长途，而是瑞安至温州的客货运输，车辆归温州中心站调度。

    上世纪80年代初，随着运输市场的开放，瑞安个体和联户集体运输就像雨后春笋一样，蓬勃发展。1984年，瑞安长途客车线路已发展至杭州、金华、龙泉、丽水、宁波、上海、福鼎、福安、宁德、石狮等地。这一年，汽校毕业的王天文，进入浙江省汽车运输公司温州分公司瑞安站工作（市长运公司的前身），开的是瑞安至温州的线路。“当时和我一样当驾驶员的，不是从汽校毕业，就是从部队退役回来。”他说。

    到了上世纪90年代，王天文转开长途车，跑的是瑞安到舟山、宁波的线路。那时候，还没有高速公路，国道线路况不好，10小时以上的车程很普遍，瑞安到杭州起码要十一二个小时。为了不“浪费”旅客的时间，长途车基本上是夕发朝至，下午15时以后发车，次日早晨抵达目的地。时间就是金钱，对做生意的瑞安人来说，这样的安排很“人性”化。

    王天文说，瑞安到宁波400多公里，正常情况下，车程要12个小时，如果“不正常”，那时间谁也说不准了。他开过一趟时间最长的，因为路上大堵车，开了25个小时才到达。

    当时，长途客车上会配两名驾驶员，轮流开，既要克服夜间驾驶的疲惫，又要应对路况的不理想。车至半途，已是深夜，不管是驾驶员，还是旅客，都已颇为疲劳，车辆会在路桥或是黄岩停靠20来分钟，让车上的人下来吃个饭。这些公路边的小饭店门口往往竖着“停车吃饭”的牌子，堪称简易版的“公路服务区”。车辆一停下，旅客蜂拥下车，活动一下身体，上个厕所，也吃点热乎乎的饭菜，或者泡一碗价格不便宜的方便面。那时候，常坐长途车的旅客会带上几罐八宝粥，无需加热，饿了，揭开盖子就能吃。

    1994年，瑞安的长途客运经历了一个小低谷——社会车辆增多，道路不堪重负，经常遇到公路工程改造等，引发大堵车。

    2001年对于长途客运来说，是个转折点，高速公路开通，路上时间大大缩短，驾驶员也能朝发晚归，不用再经常开夜车。对旅客来说，豪华大巴也更舒适。

    黄金十年，杭州、上海线路一票难求

    进入新世纪，随着公路改造不断升级，客运迎来黄金发展期。“2004年至2013年，算是瑞安客运的黄金十年，路况好，客流多，尤其是杭州、上海的长途车，经常一票难求，不时有朋友打来电话要求帮忙留张票。”市长运公司快车分公司经理张存国说，尤其是寒暑假学生流高峰期，都是提早5天售票。瑞安到杭州的长途车，最高峰时一天发8个班，乘客400多人，这还只是长运公司班车的旅客数，不包括其他运输公司的班车。

    “这十年的客运黄金期，也跟经济发展、高速公路畅通、高校扩招、黄金周息息相关，外出上大学的孩子多了，大家手头宽裕了，五一、十一黄金周外出旅游的市民多了，而且客车多为豪车大巴，大大提高了乘坐的舒适度。”王天文说，2002年之前，他开长途车经常不能一天来回，要在当地过一夜才能返程；2002年之后，省内城际班车都能一天来回，晚上可以安心地回家。

    据统计，那段时间的客流高峰期，市长运公司日均发送旅客达2000人以上。尤其是春运，瑞安外来务工人员多，每年春运是省际班车最忙碌的时候。“在我印象中，上世纪90年代开始，春运公路客运高峰慢慢显现，2003年、2004年达到最高峰，当时还专门成立了接待站，登记、接待外来的客运大巴进入车站内安检，让旅客安全上车。”张存国回忆，最高峰时春运期间日均发送旅客达三四千人次。

    随着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很多瑞安人买了私家车，2009年9月28日，温福铁路动车组通车，瑞安站正式启用，对市民来说，出行多了一个选择；对长途公路客运来说，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动车开通当月，市长运公司取消了瑞安至福州的客运班车，随着停靠瑞安站的动车班次增多，公路客运量逐步下滑，多条线路因无客源而取消。最热门的杭州、上海线路，曾经爆满一票难求，现在降价也只有寥寥数人乘坐。今年7月份，瑞安至杭州的班车因为客流一天仅有几个人，实在难以维持，宣布暂停。

    “以前客流量日均2000人左右，现在日均只有200人左右，这也是时代发展的必然性。”王天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