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城古街老巷【虹南篇】
南堤街
虹南社区位于我市玉海街道老城区南首，管辖范围东至虹桥南路，西至邮电南路，南至沿江东路，北至范大桥街、所坦街。有申明亭巷、水心街、南堤街、会文里、草堂巷、所坦街等主要街巷。历史上这里一直是市民住宅区，各街巷依然保持着明清时代的格局，街道两侧建筑，无论是大宅院还是普通老民居, 多以清代的中国传统建筑为主，展示着东方建筑的独特魅力。曾经的河流交错，伴随青砖老宅，流淌着小桥流水人家如画般的清幽。
社区内还遗留多处珍贵的历史遗迹，著名的深宅大院有许松年故居、许达初宅、项骧故居、株树楼、陈黻宸故居、宋恕故居等。历史上这里精英颇多，代有闻人，有许松年、陈黻宸、宋恕等，项氏家族有项霁、项傅梅、项傅霖、项方纲、项芳兰、项湘藻、项骧等。
■万锡春/文 孙凛/图
古街老巷，沐浴着时代风雨，承载着岁月沧桑，记录着一座城市的变迁，也珍藏着人们的回忆与梦想。
随着记忆的脚步，行走在沿着东河的虹桥路，跨过横架在东河上的汇东桥，桥西就是南堤街。南堤街中间有一条小河，河流从西河的望仙桥河汇分流折东，过通济桥向东至南堤街，与东河连接，人称午堤河。小河不宽，在与东河交汇处，河面开阔，是一处河汇，北来西往的船只可在这里转向掉头，来去从容。
南堤街这段河流上有两条桥梁，一为南堤桥，石结构，俗称石桥；一为午堤桥，在南堤桥西，在会文里南首，木结构，人称木桥。午堤河两岸帮岸整齐，河埠相连，它们或借地利倚在桥堍边，或设置在河帮岸，向河突出，有双向八字形的，也有单向的，可洗涤、可停船上岸。无论冬夏，在这里，多的是热闹，那时洗衣洗菜的，等待洗涤的大嫂、姑娘，有的放低声音叹点苦经，有的拉起喉咙东家长，西家短，常常引得桥上行人放慢脚步。
南堤街位于午堤河上下两岸，西起会文里东至虹桥路，呈东西走向，长约190余米。路段东接小东门街，西连水心街，北通草堂巷、会文里，南通二百巷、三百巷、坦前巷等。因瑞安项姓大多聚居在这里，项姓郡望南堤，故名南堤街。上世纪60年代中后期，曾更名建设东路；1981年又重新恢复南堤街原名。上（北）岸街比下（南）岸街宽，两岸沿街放眼过去都是古朴的大宅门、高高的院墙、错落有致的马头墙和沿街木楼，这些翘檐飞角流淌着古韵的老宅与这河流、河埠、桥梁，还有岸边的垂柳一映衬，这小桥流水人家，如画般清幽的意境就出来了，更重要的是体现了瑞安老城区那种门前流水，户限系船，花柳饰岸，荷蕖飘香，街道依河而设，木楼临水而筑的江南水城风貌。
站在南堤桥上，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座清末民初风格的大宅院，这座建筑体量大，工艺精，是瑞安工商界人士项荫轩的住宅，人称桥头三房。项荫轩是瑞安工商界知名人士项湘藻堂弟，项湘藻病逝后项荫轩继承了他的公司业务，进一步发展地方航运事业。1921年和项湘藻之子项沇同投资创办电力厂，名为南堤电气股份有限公司。1925年在瑞安的沙塘底创办南堤淀粉厂，他的一生为地方航运事业和地方经济发展作出了贡献。
大院坐北朝南，三面环水，南临午堤河，东挨东河，北面引东河水环绕其后。上世纪80年代前，大院一直为部队营房，1980年，瑞安师范学校迁入。随着虹桥路改建工程开展，1993年完成虹桥路西侧街区地段的拆迁，大院被拆除。硕大的一座宅院仅保留了大院内一幢7间厅堂梁架，移迁于三圣门村隆山寺内，即现在的隆山寺圆通殿。该厅堂为两层廊檐楼房，面阔七间，进深六间，前后廊式。建筑梁架高昂，开间宽敞，恢弘大气，雕刻精致，做工也非常考究。由此可见当年大院一斑，也算给人们留下了一点念想。
南堤街是一条具有丰富人文内涵的街区，是瑞安项姓的聚居地。项氏是名门望族，其始祖为项道生，五代时期迁居瑞安县城，时为瑞城名门望族之一，自宋代以来，项氏后辈勤学苦读，人才辈出，盛誉浙南。从北宋崇宁五年(1106)项纯孝中进士起，至清宣统元年(1909)项骧殿试高中状元止，项氏家族相继登第者共24人，其中宋朝进士9人，明朝举人2人、贡生7人，清朝状元1人、进士1人、举人4人。反映了瑞安古代教育的卓绝成就和项姓家族文化的兴盛风气。
项氏家族在这里繁衍生息，形成了庞大的家族住宅建筑组群。据民国《瑞安县志》载，在项氏宅院建筑组群内有“水仙亭，在草堂巷，清诗人项霁藏书处”“耕读亭，在大隐庐街，清项傅梅得明姜立纲书‘耕读’二字，以榜所居之西”“株树楼，在午堤，清项傅霖藏书处，楼以株树筑成故名”。还有草堂巷的项骧故居等。据项氏后人项永森先生回忆：原项氏宅院建筑组群规模宏大，南临南堤街，北靠所坦街，西接会文里，东至虹桥路延伸至小东门街。在这区域内宅院以多个三合院或四合院为基本建筑形式，作纵向和横向进行组合，从而形成了一个拥有多种组合形式的庞大宅院建筑组群。这种作为家族庭院建筑的组合模式，在当时瑞安城内也不多见。
现今，南堤街已不是过去得风望水的地方，1981年午堤河被填拓宽为街道，河堵塞了，连接两岸的小桥拆了。确切地说，所在的位置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古韵和门前流水的清秀。街东首的东河于1980年间堵塞，铺设成一条城市主干道——虹桥路，它从南堤街东首横切而过，与南堤街形成一个车声人声鼎沸的十字路口，破坏了周围原本的清幽。一些流淌着古韵的老宅也已消失在历史的烟尘中，少了些古老的意味，多了些时尚的建筑。然而，南堤街明清时代格局的痕迹依然可寻，那些保留下来的项氏家族的部分老宅和一些其他老民宅，以清代的中国传统建筑为主，展示着东方建筑的独特魅力。
南堤街14号是项傅霖的的藏书楼，项傅霖（1798-1858），字叔雨，号几山，清道光二年（1822）举人，任富阳教谕，以学术风化为己任，振兴当地文化学风，人称“富阳君”。性好学，博览经史，旁涉天文、历学诸书。一生酷爱书籍，家有书籍数万卷，藏于株树楼，其藏之盛可与宁波天一阁相媲美，为当时瑞安最大的藏书楼。株树楼建于清中期，坐北朝南，是一座由花厅和主屋及两侧厢房组成的二进合院式传统建筑。主楼建筑因采用株树筑成，故名“株树楼”。
一座位于下岸街的老宅特别引人注目，高高的山墙，一丁三顺的薄砖墙体，墙体上还开了两扇砖雕漏窗，高耸的观音兜封火墙头，在观音兜两肩部各施一卷草吻。远远看上去，特别精致有味。这座现编南堤街41号的民宅为清后期合院式建筑，是座典型的江南“五间二搭厢”式的天井院。从附设在左厢房的门台进去是一个开阔的天井，天井的西边是幢五开间的两层廊檐主屋，主屋两侧是两开间的两层厢楼。主屋的装饰很考究，廊顶设有精致的卷棚轩，斗拱、雀替、月梁上均有精致的雕刻。
南堤街20号，人称木桥头老屋，位于南堤街与会文里转折处，木桥正在老屋前方，是座二进院清代建筑。现在的这座老屋粗粗看来并无任何奇异之处，如果没有进去看看，相信绝大多数路过的人都很容易忽略它的存在。其实这座老屋很有看头，老屋坐北朝南，朝南的院门前又设了一道门，不同的是这门不朝南而朝西南，与屋前南北走向的木桥错开来。除了用风水论来解释，实在没法理解屋主这样做的理由。
当你进入院门，就会有不同的感觉，宽敞的门厅，门厅上面藻井的装饰，开阔的庭院，五间两层木构主屋的勾头滴水，呈两行平行的装饰带缓缓展开，落翼的屋面高低错落，层次分明。还有磨出油光的抱鼓石，经岁月的腐蚀那些朱红墨漆已斑驳脱落的月梁和斗拱，都呈现出其悠久的历史。
沿街还有不少民国时期的建筑，这些建筑吸纳了西方建筑的风采和技术，建筑的外立面为西洋式，同时又保留了中式传统建筑风格，内部采用了木构架，平面呈中轴对称格局。门台立面都做的非常精致，欧式图案繁华浑厚。门台顶采用了西洋的那种简洁而明快的三角形或梯形或弧形山花为结顶，使整座台门显得典雅而又大气，明快华丽的欧式台门在这条古老的小巷中显得异常光彩夺目。
上世纪60年代计划经济时期，总是无法让人忘记街上的那座人民粮站。粮站由南堤街18号鲍氏宗祠改建。当年粮食买卖进入“票证时代”， 人民粮站的门前，一清早就挤满了来自供应范围内的街坊们，他们一个紧挨着一个，摆成了一字长蛇阵，排队购粮成为粮店最繁忙的一景。粮店，这个计划经济时代令无数人魂牵梦萦的地方，数十年间的存废，折射了我国经济走向富足繁荣的历程。人民粮站也以五谷杂粮留住了老街坊。
上世纪90年代，这条被填平的午堤河上成为瑞安最大的工业品市场。1980年底，走私外货不断流入我市，并迅速蔓延。开始在城关沿街设摊兜售，贩卖尼龙布及手表、尼龙伞、收录机、计算机等。工商部门联合县缉私检查站和有关部门对私黑市场进行取缔。1982年，根据“管而不死、活而不乱”的原则，在河基上建立工业品市场。“黑市场”通过引导，全面纳入工业品市场。逐渐形成为浙南地区最大的工业品市场，日客流量上万人次。直至1993年瑞安商城建成，随着工业品市场全部搬迁到瑞安商城经营，南堤街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