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沙园城”
■高振千
想起去寻找“沙园城”,源自于网上一个以“沙园——被遗忘的古迹”为主题的帖子:“沙园位于阁巷最北处,明初称榆木浦,村民均称为城山,整个村被城山围绕,甚为壮观,村民以城山为自豪。在明初曾建沙园千户所城堡,为抵御抗击倭寇重要遗址……”
通过网上百度地图,很快就找到了“沙园城”的方位,濒临飞云江口,就在瑞安大桥旁;整个地方略呈“田”字形,中间有一条东西走向的东门街,东南角有一座千佛禅寺,四周是一片田野。
在百度百科的“瑞安”词条“事件地名”中也提到,“明朝初期,朝廷对倭寇已有所防备,采取筑城屯兵、屯田政策,军事上实行‘卫所制’。瑞安县境内设三个守御千户所。一是瑞安所……海安所,沙园所新建,海安所原址地名徐村,沙园所原址地名榆木浦,建所城后分别改名海安所、沙园所。清朝废所,海安所仍留旧名,沙园所城墙废除,建居民聚落改名沙园村。”
看来,这个“沙园城”历史渊源不浅,陌生得就像一个谜,还真值得去探寻。在接连的几天雨中,这个念想一直被牵挂着,“沙园城”现在怎么样?还有多少遗迹可见?探寻之行终于在一个太阳当空照的下午启程,估计路途不是很遥远,为方便“城中”访古,特地借了一辆自行车代步。
一路上颇费周折,打听了好几个人,被误导绕了一个大圈子,似乎比想象中要远,更不用说久未骑自行车的吃力和辛苦,烈日下全身汗涔涔。不过,终于从正北面进入“沙园城”,率先看到是沙园小学,那高大、坚固的石块围墙难道是为了抵御台风?大门前两尊雕凿的大石头又是做什么的?
沿着北门街长驱直入,没走几步就到了十字街口,看到了地图上标注的东门街贯穿整座“沙园城”。两条垂直相交的水泥街路不是很宽,东门街显然长得多宽得多,房子都是顺着东门街一排排一幢幢建造。这样齐整的建筑和门牌,在农村里一般很少见,或许这就是“沙园城”原来的格局。
东南角的千佛禅寺没有想象中的肃穆、古老,好像是半拉子工程,围墙还未粉刷,门台还没造好,有意思的是大门前也有两尊雕凿的大石头,推测是下马石之类。里面的大雄宝殿门柱油漆斑斑驳驳,香火也不是很旺盛。问管理的外地老伯,也不是很清楚寺院的历史。千佛禅寺,顾名思义应该很宏大,有很多尊佛像。“本寺直至明朝中叶得信徒人等于沙城东南角择地兴建,寺宇因造型宏伟业林之大菩萨尊多故名千佛寺,该寺之建成距今约六百余年矣。盖乾坤恒转世事沧桑奈战争屡发几度沦陷,该寺被焚变废墟古碑湮没文献莫稽仅留基地而已矣。”千佛禅寺1988年重建时碑志如此说明。
“沙园城”东首紧靠浩瀚的飞云江,有孙宋线水泥公路经过,江堤下江水浑浊滔滔,近在咫尺的瑞安大桥就在右前方。迈进东门街,右边的小巷内有座2007年修建的城隍殿。据重建城隍殿碑志介绍,当时东门仓基河北岸建造城隍殿一座,坐北朝南五间正殿,东西走廊,前有围墙,面积一千多平方米,日寇袭侵后一直失修塌损,新中国成立后办沙园小学,1964年经村干部及生产队长研究决定,沙园小学移建北门街,此地成为空殿基,草坦一片。如今,殿前的小河已经了无踪影。
沿东门街徜徉,两边未发现古住宅古建筑,倒是有些巷名古色古香。在东门街的尽头,“沙园城”的西面,是一片葱茏的田野,一条悠悠的小河环绕着,有一种江南水乡的味道。依着小河往南走,路旁有一座“革命烈士汤志清纪念碑”毗邻村办公楼,村里立纪念碑还是第一次看到。在西南角有一座水泥构造的水闸,将相交的两条小河合二为一,东西走向穿过“沙园城”,这会不会属于当年的“护城河”?水闸的梁臂上镶嵌着小小的“重建沙园城碑记”,刻着“今居民众多,根据形势发展,农村经济建设,城内仅此一河积污严重,于公元1992年秋集资在水门原址兴建水闸,一便良田涂园排灌,二可保持河水清澈、利于居民用水……”
从“重建城隍殿碑志”和“重建沙园城碑记”中相关的记载得知:沙园城原建于南宋时,飞云江口南岸是海防前线,朝廷差大臣建造沙园、宋埠、榆垟三座城池,三处为犄角之势,便于调兵遣将,内设烽火台、烟墩,便报军情。明朝洪武二十年、为抵御倭寇侵扰,派大臣信和公汤和来修城一次。沙园城四方四座城门,东曰宁海门、西曰留浑门、南曰漾凤门、北曰拱拯门,另设水门一座名敷泽门,城内十字街道。城围总周长2200米,厚6米、高8.3米,直径550米,城内总面积30万平方米。1940年日寇袭侵时,由时任瑞安县长吕律下命令,沙园城岩石拆去填海。此后,一直塌损成为泥城基。2000年村级开发时作为建设良田基地,泥挖一空成为田垟,城基遗址从此湮没,难怪有当地人为此倍感伤心和惋惜。
岁月荏苒、世事变迁,“沙园城”遗迹几乎荡然无存,看来只能凭借碑文记述得以见识和想象,保护古迹和开发旅游也就无从谈起。不过,“沙园城”曾经发生过的那些历史值得铭记。尽管在“沙园城”转悠几个小时皮肤晒得通红,最终也没有寻找到心中的那座古城,但又何尝不是在翻阅古城的一页页历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