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正确的废话

    也是转作风

    ■薛建国

    开短会是转变作风，“多会合一”也是转变作风，倡导说实话讲问题更是转变作风。会风就是政风。前不久，我市召开的市直部门督政汇报会，11个部门“一把手”轮番上台，不谈成绩、只说问题，“自曝”工作短板，接受现场督政。应该说就是一个风清气正的会，一个没有虚话套话的会，一个直面问题注重实效的会。

    一些会为什么会越开越长，问题就出在空话套话太多，这些话本身没有错，错在光放水不养鱼，看得见浪花见不到收获。这种空话套话说了等于白说，是“正确的废话”。

    不知从何时起，“正确的废话”已构成我们官场当中的一种话语系统。所谓正确，就是在道理上无可非议；所谓废话，就是没有实际作用和指导价值。正确的废话，就是人民群众厌恶至极的空话套话。说空话套话者，显然是那些务虚不尚实者，是说一套做一套的夸夸其谈者。

    “正确的废话”能够流行于官场，不是官员嘴巴里天生就爱冒泡。有时候他们明知是空话套话，仍然要说。“在上级的正确领导下……”“我们有决心实现大跨越、大发展……”这些话，你老百姓不要听，可领导要听啊！言必称上级，体现的是对上级，对领导的尊重，上级和领导在这些“正确的废话”中感受到自己的位高权重，心里是很受用的。“正确的废话”往往讲得理直气壮，掷地有声，至于前进道路上有哪些困难，解决问题的实招有哪些，只字不提。

    “正确的废话”还是一块遮羞布。问题不愿讲，成绩又不突出，而每年这个会那个会又不少，让领导讲什么？那就讲讲“正确的废话”吧。“国际、国内，形势一片大好……”“市里、县里，发展一片兴旺……”兜过来绕过去，一通报告能作一两个小时，干货甚少，一挤全是水。“空话套话是个宝，报告里面少不了。”老百姓的这句打油诗，充满了讽刺意味。没有干货的报告，只能让受众昏昏欲睡。没有闭上眼睛的，恐怕是在发短信或玩手机游戏呢。一些地方，为了整顿会风，革了在会场打瞌睡官员乌纱。如果这些官员是因为打了通宵麻将犯困，就该革职；如果是因为空洞的报告起了催眠作用，这官罢得还是有点冤。

    “正确的废话”并非每个领导都想说，但每天的忙碌，让他们脱离了实际，找不到真话和实话好说，无奈只能回到“正确的废话”这一轨道上来。领导某种程度上就是开会，参加会议，出席会议，主持会议……还有，就是陪同，陪同上级领导、国内贵宾、国际友人……把这些时间都刨去，用于深入实际，走近群众的时间还有多少？即使也到基层去，想听的，不一定听得到，因为别人的汇报材料早就准备好了；想看的，不一定看得到，因为你要去的地方，别人早就给你安排好了。对于这一点，现在有些接地气的官员心知肚明，在考察途中，经常会出其不意地提出到一些事先没有安排的点上进行考察，摸到了不少实情。这当然是值得点赞的，但要改变这种现状，还得要有制度保障。

    “正确的废话”折射的是官场浮躁、浮夸之风，若得不到很好遏制，就难言风清气正。梅德韦杰夫在就任俄罗斯总统期间，主持了一个会议，一位地区发展部长作了长篇大论式的工作汇报。该部长的汇报一结束，梅德韦杰夫就说：“老实说，我对这样的报告讨厌至极点了。我们应该谈的是问题。我们以后不应再开这样的会了！所有人都说着一样的话……所有的规划都是好的……”部长还想解释什么，梅德韦杰夫坚定地截断了他：“不需要了！” 多前年，在河南许昌，有个区委副书记空话连篇，被市委书记轰下了台：“你的发言都是空话，你不要再念了，你下去吧！”明智的领导是听不得空话套话的。说破嗓子，不如干出样子，现在，是时候让官员远离正确的废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