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瑞祥实验学校 八(4)班 阮凡希
一束光不偏不倚地冲撞了进来,窗户也拦不住它的莽撞。不由我多想,它又偷偷从窗户的缝中一溜烟跑走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栋普通的老式落地房,挡住了我所有的视线。
虽然它只有四层,但在那时的南方已经不算矮了。乍一看,白色的墙,除了年纪,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几扇摇摆的窗户。
窗外,既没有花草茂盛的园,也没有伙伴玩乐的地,甚至连车水马龙的道也没有。然而小时候,一家人有得住便是家。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房间。床占据了最大的地盘,靠窗有一张摇曳的桌子,直面的却只有一扇难以开启的窗户,老得已经不能自如地舒展筋骨了。
尤其是梅雨季节,那扇窗户最可怜,只能眯着缝表达它的无奈,雨顺着它的缝隙不断地钻了进来,调皮不止。四季总是从窗户的缝隙里偷偷告诉我它的来临。时间久了,玻璃上愈发地模糊,而我却舍不得抹去那窗上的一切遗留,似乎那白色的霜可以包裹住整个房间的所有,那亦是对幼小的我最大的安慰。每当日月星辰,穿过那扇朦朦胧胧的霜雾,遐想未知的一切。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后来,为了我的学业,举家迁至离校较近的高楼里。房间比原来大了,容下了我的新书桌。一扇向阳的窗,得以常开着,风儿总喜欢停留片刻。外面的世界一目了然,多少个日出、夕阳装点了窗户。它的眼里不再雨水浸湿,它的敞开,让我总被它所感动着。从此,我的窗不再只有那无限的白霜。
风吹拂过我的脸颊,慢慢地,消散了。窗户边,开始多了我的妹妹,我常抱着她向窗外眺望着。耳边的风似大合唱,又似小调,抚弄得我俩嘎嘎大笑。望着窗外,车水马龙;傍着夕阳,灯火通明,穿梭着天空之下,鸽燕成群。霞光一落,瑟瑟凉风一起,黑夜的神秘笼罩了整个窗。十四岁的我,扶着一本书,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窗户倾诉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熟悉又陌生,而我总是乐在其中,却不明其理。
直至一次,翻开卞之琳的《断章》一诗。一切,豁然开朗。
窗户外是我们无法阻挡的时光流逝,窗户里是那日益宽敞的房间、从无到有的书桌和逐渐填满的书柜。而愈变愈美,愈来愈丰富的窗外世界,不就是我们所向往的越来越宽广的未来吗?
窗外,也许不会随着渺小的我而瞬息而变,却因每个人心境不同,而变换着无限的风景。陪伴总是显得那么平凡,也正是因为有窗相伴,我亦成为它内心里的独特的风景。
风轻轻地一吹,窗微微一摇,似乎又装饰了谁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