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03版:榕树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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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鸭

    每个人自诞生那一刻起,就对世界充满了好奇,产生各种疑问。随着慢慢长大后,好奇心就会一点点丢失,取而代之的是成熟、沉稳,慢慢适应于这个社会。

    小的时候,我也对周边的事物特别好奇。一见到陌生新奇的小东西就会忍不住不停地玩弄它,总要去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我那小脑袋瓜子里常常迸出一个个稀奇古怪的想法。我对小动物有着说不出的亲近感,哪怕是农家养的脏兮兮的鸡鸭,也总喜欢俯下身体,与它们逗玩一番。也正是好奇心,将世界的奇妙之门一点点打开了……且说我儿时一桩捉鸭冏事吧。

    一天,我在河边玩耍。不知何处传来“嘎嘎”声,循声而去,原来对岸草丛里躲着一群悠闲的小雏鸭。黄色的,毛茸茸的,小眼睛就像两颗镶嵌黑色的豆子,摇摇摆摆走路的样子,惹人喜爱。我那好奇心又萌发了,抓几只来玩玩,小鸭跑不快,应该可以手到擒来。

    于是,我撒着腿飞快地跑到对岸,想要截住这群小鸭。它们慌不择路,全都窜进了河里,扑楞拍打着翅膀,歪着脑袋瞅着我,“呷呷”地叫,似乎在说:这下你奈何不了我们了吧?

    我急了,连凉鞋都没脱,直接趟进了河里。河水不够深,恰恰到我的胸前。我潜到水里,弓着背缓步向鸭群方向前行,两手猛然向上一把抓,一抓一个准,两只鸭子被我死死捏住,其余的鸭子四散奔逃,我心中喜不自禁,准备往岸边走。

    正在这节骨眼上——啊呀,真不巧——老妈突然出现在河埠头,吓了我一大跳。她来干嘛呢?她提着水桶,似乎是来打水,并没注意到我手中的鸭子。我赶忙将抓到的鸭子塞到水下,塞到裤兜里。她问我在河里干吗,我撒了个小谎,“哦哦,有东西不小心掉河里了,在捞呢”,老妈竟也信了,说稍后马上上岸,别待河里太久,水太冷了。哎哎,我连忙应着。

    待妈妈舀了水桶走远,我赶紧将裤兜里的鸭子掏出来。由于在水中太久,其中一只鸭子已经嗝屁了,另一只鸭子也半死不活。而正当提脚前行的时候,我的天!一只凉鞋牢牢地嵌进了淤泥之中,怎么也提不出来,再挪挪——鞋子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了,倒霉!回家该怎么向老妈解释鞋子的事,鞋子刚买不久呢,心里一阵惶恐。

    揣着这只幸存的鸭子回到家,我给它准备了些米饭和水,而它不吃,只是瞅着我,米饭递到它嘴边也不动,“呷呷”地叫唤。我产生了恻隐之心,一度想将它放归的想法,可夜色已晚,鸭子是谁家的呢?放归了,它往哪儿去呢,不等于送死吗?

    鸭子胆小怕黑,一直紧紧地跟着我,走哪跟哪,却又保持一定的距离,“呷呷”地叫。当我停下来的时候,它也停止不前,就这么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黑溜溜的小眼睛瞅着我。我便用小篾框将它罩住,回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篾框上有一个窟窿,小鸭则一动不动,躺着,我以为它睡着了。但细细看,身体扭曲,脖颈已经折断。根据现场分析,毫无疑问老鼠是凶手。我懊悔不已,因为自己的缘故,使两只可爱的小鸭子命丧黄泉,我成为了“刽子手”。平生第一次“杀生“,也第一次对死亡两字产生了莫名的恐惧。后来,我将这只“惨死”的鸭子埋在了后院的土里。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内,都陷于内疚和自责之中,总觉得我为了一时的贪玩,使它丧命。

    这件事虽然几十年都过去了,可我在河中艰难地捉鸭子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尤其是鸭子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因为怕黑紧紧跟随我的样子,现在想来那就是无奈的哀求。现在,当我再回想起当时做的傻事,还会不禁痴痴地笑一阵子,想到:哎,真够傻的!

    人们常常说“好奇害死猫”。其实,好奇心根本没有错。它反而是撬开世界、探索世间的一把钥匙,帮我们释去内心的疑惑。正是这些“无知”的经历,伴随着我们的成长,成为了抹不掉的印记。终有一天你会了解来龙去脉,让自己天真的内心得到释放。希望自己能找回小时候的那颗好奇心、那份纯真,一直保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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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日报 榕树谭 00003 捉鸭 2021-4-6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