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06版:有话说·榕树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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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生命都值得尊重
■陈一洁

    7月27日23时许,民警张先卿终于结束了这次漫长的出警历程。回到值班台,满身泥泞的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后,他坐在电脑前敲打键盘,反馈这条“不平凡”的警情。

    回想起这天的出警经历,他仍觉得像是一场奇幻的梦境。然而,饥肠辘辘的肚子、被太阳晒通红的臂膀、浑身酸痛的肌肉以及满是污泥的衣裤,都是这亲身经历的铁证。

    10时41分,张先卿接到出警指令,“鲍田前池闸门往海边方向,有一条重约500公斤的鱼被海浪冲上草地”。警情就是命令。张先卿虽然看到警情时有点蒙,但很快想起近期看过的类似新闻。他二话不说跑到后院,带上水桶和救生设备就出发了。

    警车快速行驶,穿过拥堵的商业大街,驶进荒芜的泥泞小路,很快抵达堤坝。但是堤坝和事发地之间还隔着一片满满滩涂,张先卿只好带着出警队员一起下车步行。所幸,途中遇上正在附近作业的水路挖掘机,于是他们搭乘挖掘机,经过半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了等待救援的大鱼。张先卿虽然知道台风过境,海里的鱼搁浅滩涂并不少见,但着实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条庞然大物。大鱼长约7米,搁浅在滩涂的草丛里,背上起泡脱皮,身体微微起伏,并不时发出悲鸣,仿佛在向他们求救。

    此刻烈日当空,每一阵海风都像是从暖风机吹出的热气。干燥、炎热对于陆地上的人都是一种挑战,何况是这只来自海洋的生物。眼下正值退潮,举目望去四周都是淤泥,张先卿请求挖掘机师傅协助在大鱼附近挖出一道约100米的水渠,引来海水,再和现场人员用水桶为大鱼浇水降温。在等待专业救援队伍的过程中,张先卿又继续指挥挖掘机挖出一个人工池塘供大鱼栖身。

    13时许,温州极地海洋世界、瑞安市农业农村局等专业人员陆续赶到现场。张先卿终于知道这条长7米、重2吨的大鱼叫须鲸,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张先卿虽然浑身汗水浸透,又错过午饭,但他觉得每一条生命都值得尊重,自己更是责无旁贷。由于须鲸体积庞大,救援人员要等到22时涨潮时,才有可能帮其回归大海。而此刻,大家要做的就是帮助须鲸降温、疗伤。

    15时30分,在全体救援人员的努力下,须鲸成功进入人工池塘。此时,现场聚集了很多媒体记者、群众和救援人员,张先卿虽然滴水未进,但还是选择继续留守,维持现场秩序、保障人员安全。

    天色渐渐阴沉,空气也愈发闷热,一场大雨即将到来。18时8分,瑞安气象台发布暴雨黄色预警信号。潮水慢慢上涨,出于安全考虑,张先卿开始着手劝离现场非救援人员。很快,天空电闪雷鸣,下起瓢泼大雨。现场没有任何可以挡雨的地方,大家却仍在雨中坚守不退。当派出所的同事冒雨送来救援物资,张先卿穿上雨衣,吃了几口面包,又继续坚守。

    20时许,越来越多的网友开始关心这条须鲸的安危,张先卿觉得自己的使命更加光荣,也觉得这一天的付出更有意义。此刻,身穿蓝色警服和橘红色救生衣的张先卿,就是夜色下那抹最鲜艳的“红蓝”。

    夜色越来越浓,潮水越涨越近,大家眼看着送须鲸回家有望时,却发现它已奄奄一息。这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最终,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22时许,须鲸失去了生命体征,再也无法回到大海的怀抱。

    张先卿手持电筒,照亮回所的路,但他陪伴了一天的须鲸却再也回不了家了。张先卿觉得有些难过,但依然坚定地迈出前行的脚步,哼起心中的《大鱼》,向着闪烁的警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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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日报 有话说·榕树谭 00006 每个生命都值得尊重 2021-8-5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