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娜

    今夏酷暑，一场大雨后，萧瑟寒风起，一夜仿佛入初冬，瑞城的秋天呢？

    漫步在瑞城的街道上，迎面吹来的风夹杂着幽香，若有似无。抬头寻寻觅觅，茂密的树叶丛里，星星点点的黄色小粒，抬头望去，原来是桂花！小小桂花，犹如袁枚所诵苔米花：“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这个季节，无论走到瑞城哪儿，总能闻到阵阵幽香。

    在李清照的眼里，桂花为花中魁首：“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南方人对桂花的爱，应该是骨子里的。记得那年女儿刚上大学，走在校园里闻到桂香，发微信给我：我想念妈妈做的桂花圆子了。我在寄给她的快递里，塞了一小包桂花：你到店里吃汤圆，自己放点桂花吧。虽然女儿生在北京，因为我生活习惯里处处有桂花，因此也爱上了桂花。我和女儿在北京去三元梅园吃杏仁豆腐，总要多加冰水，实际上那是桂花水。家里冰箱里有糖桂花、蜂蜜桂花，都是温州朋友从她家仰义山上两株桂花树摘下来寄给我的。朋友家每年还泡桂花酒等我回来喝。家里的洗头水和沐浴液，也买了桂花香型，卫生间里留下了似有似无的桂香。

    瑞城的桂花没有杭城那般著名，曾经几次与杭州的朋友相约，桂花开时去杭城桂花树下走一走。即使如今交通便捷，去杭州不过须臾，却总错过桂花开时。去年特地在国庆去了杭城，却因天气寒冷，桂花延迟开放，又一次与桂花擦肩而过。今年在瑞城，因各种原因未能回京，蹉跎在瑞城，却也因此享得桂花福。现在瑞城的各个角落，桂花不张扬地恣意开放着，风过处，留下一片幽香。黄巢赋菊杀气腾腾：“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其实菊花开后还有桂花，南方的桂花并非八月开，要待十月才有“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都说开到荼蘼花事了，实际上，桂花开过，才是秋去冬来。

    瑞城的桂花，不似杭城那般密集，香气也不会扑鼻而来。瑞城的桂花，三三两两毫无规律地散布在各处。瑞城没有一个能呼朋唤友赏桂的去处，却在访亲探友之际，说不定在他家小区门口就能闻到桂香。走在忠义街上去听鼓词，门口两株桂花树正含笑。去玉海广场，路边阵阵幽香让人放慢脚步。从游泳馆出来，咦，怎么又有桂花香？原来荷花池畔木栈道旁伫立着一排桂花树，荷花谢了桂花开。去拱瑞山看文昌阁的说明，又是阵阵幽香，原来石碑正背靠桂花树。傍晚去外滩散步，不经意间也闻到了桂香。瑞城的桂香，不似杭城的浓烈，反倒有一些清冽，香气就像是把手伸到溪流里，溪水在手掌上淌过，手上隐约留下水的痕迹。好似泰戈尔所言“天空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原来，瑞城的秋天藏在桂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