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悄悄。月光似潺潺流水,普照着整个村庄。
铁蛋的表哥年少时就离开了家乡,在大城市中打拼、生活,如今事业有成,准备回家见见家人。铁蛋从未见过他的表哥,他手托下巴,望着高挂夜空的月亮。表哥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大金链子,卡地亚手表,双手插兜,高昂着头?哎!大城市来的人都长一个样,肯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瞧不起农村。
思索间,门口来了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是他表哥!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领带挺括,衬得他矜贵潇洒。斯文俊朗的侧脸,眉峰紧蹙,鼻梁挺直。一双油亮的皮鞋搭配着手提皮箱,格外夺目。铁蛋小声嘀咕:“果然城里人都一个样,外表矜贵帅气,内心可就不一定那么美好了……”
“表哥好!”铁蛋小心翼翼,轻轻挥手。
“你是铁蛋吧!”表哥笑盈盈迎上来,右手轻轻抚摸着铁蛋的脑袋,搭在他的肩上:“终于回来了!还是老家好啊,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还有老杨家的炒双粉,我想念了很多年!”
铁蛋有些惊讶,谈笑间,一下子拉近了彼此距离。
两人沿着乡间小路散步。月光将万丈银辉倾洒而下,金黄的稻穗披上了神秘的光晕,微风拂过,泛起层层涟漪,美不胜收。勤劳的农民还做着今日份农活的收尾工作。他们挽起裤脚,脖子上挂一条毛巾,拿着镰刀在地里来回穿梭,偶见几辆沾满泥土的农机车匆匆开往家的方向。他们边走边谈,经过一处泥地,溅得表哥的皮鞋到处是泥,裤子上也全是污点。
“这么脏!怎么办?”铁蛋不禁颤了一下。
“又是一个丰收年,农民生活越来越好了!”表哥置之不理,继续走着,欣赏着大好风光。
不知不觉来到村口,一位农民开着满载稻谷的拖拉机驶来,笑容洒满了脸庞。一个不小心,拖拉机蹭到了停靠在路边的一辆保时捷,车上被刮出一道银白,似一条利箭。
“保时捷很贵的!”铁蛋失声大喊,“伯伯你一年的收入都不够赔啊!”
农民伯伯一下子慌了神,他脸发青,双手紧握,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我怎么付得起啊!”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
“付不起钱,趁车主不在,赶紧跑啊!”表哥说。
铁蛋撇了撇表哥,满脸不屑。城里人就是自私,撞了别人的车赔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嘛!原来空有一副好皮囊,腹中全是草莽!
农民伯伯自是不肯的,但抵不过表哥的又推又拽,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边走边说:“我回家再想想办法……”
表哥一直看着农民离去,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远处。这时,他抬起手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打开了保时捷的车门。
宁静的村庄,柔和的月光,伴着万家灯火,目送缓缓离去的车儿。
出走半生,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
(指导老师 黄一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