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04版:云江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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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故事
陈侠:杏林名医 德高技精
■马邦城

    陈侠(1873—1917),字醉石,是素有“海内宗师”之称、北大教授陈黻宸的弟弟。陈家祖居瑞安北郊锦河,后迁至城内申明里。其父名麟书,精通算学,长兄煜生,字燃石,二兄黻宸,字介石,皆为名士。他儿时随兄入私塾,习《左传》《尚书》等,养成了良好的读书习惯。

    他16岁时,偶患风热,医生误诊,给他开了补剂,结果小疾变成大病,委顿床褥,痛苦不堪,月余不能起,差点儿送了命。正巧中医学大师陈虬从杭州回瑞,他是陈黻宸的挚友,闻讯后赶紧过来救治,没下几帖药,便效果立见,病乃霍然。这件事让陈侠对陈虬的高超医术钦佩之至,视为救命恩人。自此,他躬身师事陈虬,发愤学医,博通医籍,终于尽得其传,成为利济名医。

    陈侠身体虚弱,平时不轻易外出治疾,但凡有贫苦人家求医于他时,却从不拒绝,每每亲自前往。见对方付不起诊费或无力购药时,常常免其费用而资助之。有远方来就诊的人,必热情接待,款以果饵,妥善安排。他开药方时,会尽量考虑病家的困难,既能达到治愈目的,又能为病者省钱。他说:“贫困与饥饿同疾病一样害人,我担心不抓紧治疗,病情加重就麻烦了。”

    陈侠立方用药,有其独到之处,敢于使用剧药,往往能以少取胜。只要识力所及,一旦确诊,施以重药,便可一剂立愈。他施用剧药之后,特别小心,经常会遣人探其家,遇有变故,即行急告。发现用药有毫厘不妥,必派人前往调换更正。有一次,派去换药的人因为道远,迟迟未返,他寝食不安,彷徨忧惧,生怕会出什么问题。那人回来后很是不解:“先生何苦如此担心!”陈侠对他讲:“昔扁鹊自谓非能生人,人自可生耳;我亦非能生人者,若人自可生,而由我致之死,则我之咎也!”

    清光绪二十八年(1902)六月,浙东遇大疫,霍乱病流行至数省,群医穷于应付,束手无策。陈侠却自信地说:“此非病能死人,亦治之非其术耳!”于是,让患者都来利济医院施诊,全活者甚众。他还根据临床实践,以及配方用药的实况,撰写《霍乱病源》一书,备受远近医家好评。

    陈侠在瑞安自奉俭约,医德高尚,治医数十年,救治以万计,未尝受人一金之馈,一物之谢,为世所称道。除行医外,他笔耕不辍,撰写的《疫治》一文,曾刊载于《新世界学报》;还著有《陈季子医案》4卷,《悲儒》上下编,《陈季子曲谱》数卷;他的《算纬前编》有光绪二十年(1894)利济学堂刊本。

    陈侠的长兄煜生27岁就去世了,二兄黻宸比他年长14岁,又长期在外做事,家中的大小事务都由陈侠掌管,可谓劳心劳力。他孝敬父母,经常嘘寒问暖,亲自为其端茶送水,侍奉左右。陈黻宸也是个大孝子,在外生活俭朴,除维持日常开支外,总是往家里寄钱,这些钱也总是先交到陈侠手中,他对小弟最为倚重,也最为放心。兄弟俩频繁通信,互报平安。

    有一次,陈黻宸在信中写道:“知严大人背发毒,慈大人耳后肿,赖弟苦力谨调治,已幸病愈。然年老人何堪受此痛苦,病后更宜调治服药。”当陈侠告知父母身体康复,精神比以前好多了,陈黻宸回信说:“比以前更胜才好,切切!”“千言万语不尽也!”他们兄弟之间,感情至深,这从互通的大量书信中也可以看出来。

    1917年7月,得知陈侠病重的消息,陈黻宸寝食难安,星夜兼程,急急地从北京赶回瑞安探望,不想爱弟已于7月7日病故。他悲痛至极,大哭不止,加之天气暑热,长途奔波劳累,旋即病倒,经医治无效,于7月31日在家去世,距其弟陈侠亡故仅20余日。有人说他们两兄弟的感情太深了,已经到了生死相随的地步。陈黻宸离家多年,总觉得对小弟有所亏欠,如今他随弟同赴黄源,就再也没有遗憾了!

    陈侠有两子一女,他的女儿陈孝曙很出息,后来成为我国著名的营养学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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