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8日下午,第九届浙江省民间文艺映山红奖颁奖典礼在宁海县盛大举行。瑞安市民间文艺家李成者团队创作的大型彩石镶嵌《清明上河图》作品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获评浙江民间文艺映山红奖——优秀民间工艺美术作品奖,登上省民间文艺最高奖领奖台。彩石镶嵌《清明上河图》为何能受到专家、学者的青睐、看重,为何能获大奖?
一
创造性转化,让传统工艺、题材熠熠生辉。彩石镶嵌是流行于浙南地区的一种传统民间工艺,由传统漆器工艺中的“嵌钿”演变而来,以色彩丰富的玉石为材料,采用石雕、浮雕与花板雕刻相结合的技法,根据题材内容和色彩要求,配石成图,精制镶嵌而成的中国传统工艺美术品。因叶蜡石色彩丰富,石质细腻温润,根据天然色彩和肌理进行镶嵌,彩石镶嵌作品具有色彩华贵,光亮照人,古朴、高雅、清纯的特点。彩石镶嵌历来是受温州地区人民群众喜爱的一种中国传统工艺美术品。
而用这种传统工艺形式来表现传统名画《清明上河图》,是对传统工艺、题材的创造性转化。《清明上河图》是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在中国乃至世界绘画史上都是独一无二的,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创作者选择这样的大题材用彩石镶嵌技艺进行二次创作,体现了在题材选择上的独具匠心。
人物画稿创作、彩石的选择、雕刻、镶嵌等,每一步难度都非常大,特别是人物细微处的处理,运用刀、凿、锯等工具比用笔画难度大得多。创作者必须具有驾驭重大题材的能力和具有娴熟创作技巧的自信。二次创作,作品要忠于原作,但用彩石镶嵌创作,肯定要有作者自己再创作的表现。如何处理,这极度考验创作者能力、水平,需要创作者创造性的转化能力。如,创作画稿。要画出四倍大的《清明上河图》图纸,对没有经过美术专业学习的民间创作团队来说是何其难。传世名画太为世人所熟知了,二次创作,读者会仍然以原作为参照物来评判作品,很难突破。不过,选择名画也有优势,名画本身就能带来效应,会给再创作的作品加分,起到“名画效应”作用。李成者创作团队用4年时间,让彩石镶嵌工艺与名画《清明上河图》完美融合,创作出独一无二的彩石镶嵌版《清明上河图》,让传统工艺、题材熠熠生辉。
二
主题意义深远,表达的是美好的市井生活。北宋是中国历史上经济最繁华、文化最繁荣的王朝。《清明上河图》以长卷形式,生动记录了中国十二世纪北宋都城东京(又称汴京,今河南开封)的城市面貌和当时社会各阶层人民的生活状况,是北宋时期都城东京当年繁荣的见证,也是北宋城市经济情况的写照。《清明上河图》在当今社会也有重要的意义:一是作品体现以人为本。作品描绘普通的市井小民悠闲地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关注人的生活,人的幸福生活。二是作品体现社会和谐。作品不仅描绘了热闹的街道,鳞次栉比的屋宇、店铺、摊贩,过往行人,整个画面呈现的市井风韵、人景相宜,社会和谐。三是作品最重要体现宋文化。宋文化不仅是文化风俗、历史遗迹,更是其承载和体现的精神价值。《清明上河图》体现的市井文化,更是中华民族共有的穿越时空的精神财富。这样的题材也是当前艺术家重要的创作方向。选择这样题材再创作是符合当下浙江提出打造宋韵文化的要求,是对优秀历史文化的传承,增强文化自信,更是表达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具有积极的现实意义。
三
作品大气磅礴、工艺精湛,展示出高超技艺。彩石镶嵌版《清明上河图》一经问世,看到作品的人,都发出“太震撼了”“气势恢宏”“大气磅礴”“旷世巨作”“绝对是孤品”的感叹。
大气磅礴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规格巨大。原作《清明上河图》宽24.8厘米、长528.7厘米,而彩石镶嵌版《清明上河图》是原件等放四倍,达到宽1米,长20来米,厚达20厘米,重达3吨。目前我国还从来没有人用彩石镶嵌技艺创作这么巨幅的《清明上河图》,它给人的感受就是气势磅礴。二是题材震撼。《清明上河图》是传世名画、巨作,彩石镶嵌创作的大型作品更能呈现其恢弘的气势。
作品处处体现着创作者的匠人匠心,反映出民间工匠高超、精湛的技艺。一是雕刻细腻。作品里既有高大的城墙、宫殿、桥梁、树木等景观,又有小到米粒大的人物,不管是宏观的,还是微观的,雕刻得都非常精细、细腻,特别是人物,处理得非常到位。街上店铺、酒肆林立,人流熙熙攘攘,买卖交易等场景都雕刻得淋漓尽致,生动地再现汴京繁华市井风貌。
二是色彩自然。《清明上河图》原图为绢色,不是彩色的,而创作的底稿又是复印件,为黑白。彩石镶嵌版《清明上河图》,要根据图案各个元素镶上颜色。人物服饰什么颜色、建筑物什么颜色,创作者需要根据原图、画面各个元素的本来色彩和生活经验一一选择彩石配色。创作者在配色时没有受原图限制,而根据石头的色彩进行选择。因为石头的色彩不像画画随时可以调色,如树木的绿色,就很难用石头表现出来,只能用颜色相近石头来表现。彩石镶嵌《清明上河图》作品在色彩处理上比较成功,色彩斑斓,又不失自然和谐,做到“浓妆淡抹总相宜”,让人眼前一亮。
三是动静结合。大家在观赏作品时,会觉得《清明上河图》不再是静态的,而是活态、动态地呈现。行驶的各种马车,悠然自得的骆驼,波光粼粼的河流里穿梭着舟船,清明时节,汴京城两岸杨柳依依,富丽堂皇的各种建筑、横跨的桥梁等如同凝固的诗……彩石镶嵌把动静结合处理得非常逼真。
四是立体感强。彩石镶嵌采用直接镶嵌法、预制法、反贴反上法、正贴正上法等技法。除平面镶嵌外,也在浮雕上进行镶嵌,进一步增强镶嵌对象的立体感。对原作采用“散点透视法”,空间感也很强,但与这件彩石镶嵌《清明上河图》相比要逊色得多。这就是彩石镶嵌创作表达空间感的优势。
《清明上河图》是名画,用彩石镶嵌技艺进行二次创作,实现了传统工艺、传统题材较好的创造性转化。尽管这件作品还有一些不尽如意的地方,留有遗憾,但民间工匠能创作出如此工艺精湛、大气磅礴的彩石镶嵌版《清明上河图》,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艺术总是存在遗憾,也许这就是作品艺术价值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