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通讯员 林云江 记者 黄丽云
他是我国著名的音乐学家,在律学研究、音乐教育、辞书编纂、编译音乐著述、创办刊物等方面,有着卓越的成就;他是中国音乐教育事业开拓者和中国律学基础理论奠基人,以“人生朝露,艺术才是千秋”为其立身、治学、谋事之矩,兼济中西,博古知今;他的有效工作时间长达80余年,其人生历程伴随了中国音乐百年历史发展步伐。他就是中国音乐学术泰斗缪天瑞。
爱好音乐 毕业之后登坛施教
缪天瑞出身瑞安莘塍的名门望族,其缪氏家族名人辈出,如对数视力表的发明者、眼科专家缪天荣教授,环保工程专家缪天成研究员,复兴书局特约编纂、台湾师范大学缪天华教授等,都是各自专业领域里出类拔萃、名声显著的人物。
缪天瑞自幼失怙,由祖父和叔叔带大。祖父爱好音乐,擅长洞箫吹奏,经常与一些乐手在家中合奏,缪天瑞幼小的心灵深受影响。1914年,他就读聚星小学,音乐教员能弹会唱,使他接受了良好的音乐启蒙教育,培养了对音乐的兴趣。
1920年,缪天瑞考入瑞安中学就读,音乐和英语成绩特别突出。为支持他学习音乐,叔叔缪晃从学校借风琴、到日本购乐谱供他弹奏练习。在课余兴趣小组,他选修京胡和二胡,在严格的音乐训练及瑞安“胡琴圣手”郑剑西手把手的辅导下,其演奏技法进步飞速,对音乐艺术有了更深的理解。郑剑西先生十分看好他的音乐天赋,把自己拉奏的二胡送给他。
1923年6月,经瑞安中学音乐教师的推荐,他考入上海艺术专科师范学校音乐科,师从吴梦非、丰子恺、宋寿昌等,主修钢琴。1926年毕业后,先是回家乡在温州中学附小登坛施教,1927年到瑞安中学任音乐教员,继而创办过私立温州艺术学院。他历任武昌艺校乐理、钢琴教员,江西省推行音乐教育委员会钢琴演奏员,中小学音乐教学视察员及《音乐教育》月刊主编。
1938年8月,缪天瑞在温州师范任教,曾为该校校歌谱曲。后来赴重庆教育部音乐教育委员会参与主编音乐杂志《乐风》,担任过重庆音乐学院讲师,福建音乐专科学校教授兼教务主任,主教和声、对位、曲式、作品分析、钢琴等多门课程。1946年10月,受台湾交响乐团邀请,任编辑室主任、副团长,主编台湾首种音乐期刊《乐学》(双月刊)。
毅然回乡 耄耋之年笔耕不辍
1949年,缪天瑞毅然从台湾回到家乡瑞安。新中国成立后,他北上天津,担任刚组建的中央音乐学院研究室主任、教务主任,后来任副院长。1958年中央音乐学院迁往北京,他留下来组建天津音乐学院,并担任院长二十四年之久。1983年辞去天津音乐学院院长,任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研究生导师,是改革开放以来国务院批准的第一批博士研究生导师。
他曾任《人民音乐》首任主编、天津市政协副主席、天津市文化局副局长兼河北省文化局副局长等职;并当选为全国人大第三、四、五、六届代表。1991年起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1999年荣获文化部第一届文化艺术科学优秀成果特别奖,2001年获中国音乐家协会首届金钟奖,并获终身荣誉勋章。
缪天瑞精通英、日、德三国语言,一生著述等身,著有《中国音乐小史》《基本乐理》等20多部,其学术代表作《律学》出版50年来四易其稿,为中国现代律学学科开创理论框架,成为这一领域的奠基性著作;主持编纂的《中国音乐词典》《中国大百科全书·音乐舞蹈卷》《音乐百科词典》等一系列卷帙浩繁的辞书,为我国音乐界第一批权威工具书,改变了二十世纪初中国人无处查找音乐术语的窘境,在中国近现代音乐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系统翻译了美国音乐学家盖丘斯的理论著作《音乐的构成》《曲调作法》《曲式学》《和声学》等,成为二十世纪中国专业音乐教育领域中最初的教科书,为中国作曲技术理论的逐渐成熟和广泛传播奠定了基础,影响了几代人。
缪天瑞为中国音乐理论研究倾注了一生的心血,在近80年的音乐生涯中,早年大量翻译、编写音乐理论书籍,中年在律学研究上卓有成就,晚年主持编撰了数部大型音乐辞书,以其独特的建树,泽被几代音乐人,在中国音乐史上立下不可磨灭的业绩。他醉心专业,心无旁骛、兢兢业业,锲而不舍,耄耋之年仍笔耕不辍,汇集80年来几百万字的学术成果《缪天瑞音乐文存》,就是在期颐之年逐字修订、逐篇归类的。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所所长张振涛教授曾这样赞叹:“望九之年的学者不多,望九之年还在写作的学者更不多,百岁高寿仍然笔耕不辍的学者就如凤毛麟角。而像缪天瑞这样高寿还在跨入21世纪后的几年间写出十余万字的学者,恐怕真是独步海内、绝有无双了。”
一代宗师 淡泊名利潜心治学
2007年7月12日,《缪天瑞音乐文存》《百岁学人缪天瑞——庆贺缪天瑞百年华诞影集》首发式暨缪天瑞先生百岁华诞纪念座谈会在人民大会堂浙江厅举行,国务院原副总理李岚清亲笔题写了“百岁学人缪天瑞”。
身为一代宗师,缪老一生淡泊名利,潜心治学,谦和自律,是后辈高山仰止的人生典范。他的长寿秘诀就是心胸豁达,以平和淡泊的心态对待生命中的每一天,即使在特殊时期,被下放徐水农村拾粪积肥,也处之泰然,恬淡自如,心静似水。“人生朝露,艺术才是千秋”是他的人生感悟,也是他的人生写照。
乡愁是永恒的情结。缪老惦念家乡和母校,尽管五十多年没有回过家乡,但对当年在瑞安中学读书的情景记忆犹新,曾满怀深情地说:“瑞安中学老师对我的影响很大,这是一所有光荣传统的学校,格外重视汉语、英语和数学等课程。我感谢瑞安中学老师对我的培养。当时,老师特别强调背课文,不论是汉语还是英语都要背,不管懂不懂,不懂也得背!由于我在学校把背书当成了习惯,不觉得苦涩,因此英语基础比较扎实,21岁时就翻译了美籍俄国钢琴家、教育家列文的《钢琴弹奏的基本法则》一书,那是1929年。这比前苏联翻译出版此书还早了50年,而且在国内一直发行了80年,至今仍有家长领着学钢琴的孩子,怀揣《钢琴弹奏的基本法则》一书让我签名。如果没有瑞安中学的基础教育,那是不可能有这本翻译作品的。所以,我是很感激母校的。人要有感恩的心!”
【人物名片】
缪天瑞(1908—2009),笔名穆静、穆天澍,瑞安莘塍南镇人,历任温州师范教员、台湾交响乐团副团长、《人民音乐》主编、中央音乐学院副院长、天津音乐学院院长,是我国著名的音乐辞书编纂家、翻译家、教育家,中国音乐教育事业开拓者、中国律学基础理论奠基人,著有《缪天瑞音乐文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