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贾洁楠 周小玲 通讯员 蔡彤彤/文 记者 孙凛/图
瑞安曹村有着800多年的花灯文化，以闹花灯历史久、灯彩多、造型奇闻名温州地区。在今年全国文旅市场“热辣滚烫”的这个春节，这一古老灯会以全新面貌在曹村天井垟田园综合体闪亮登场，展出32天，接待游客超24万人次，抖音相关话题播放量超500万次，实现门票摊位收入600余万元，带动周边民宿、餐饮、农产品等收入约1000万元，完美收官。可以说，“流量变现”在曹村灯会得到了很好的诠释。那么，这背后藏着怎样的解锁密码？
古老灯会“上新”
带来沉浸式游玩体验
2023年被称为中国乡村文旅产业的升级元年，全国各地乡村文旅项目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三月在淄博特种兵式撸烧烤，六月在贵州围观一场村超，年底去哈尔滨当一次“小土豆”……新一代的消费群体在创造新的消费潮流，也引导着旅游消费新主张。解析这些爆火的文旅现象，很重要的新趋势便是看重体验感。这个春节，已经800多岁的曹村灯会，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机遇窗口，赶上了这股文旅潮流，破圈出道！
今年灯会非比往年，不仅时长达到32天，而且内容丰富。除了可以欣赏状元及第、农耕文明、南拳武术等灯组，曹村灯会现场舞狮、杂技、烟花秀等轮番上演，更能逛市集、尝美食、体验传统民俗，视觉升级、体验感升级。春节期间，市民韩女士跟好姐妹打卡了曹村灯会，在社交媒体上晒出了穿着汉服打卡灯会的照片并配文：“这次的灯会很高级，布置又古老又‘潮’，国风氛围感拉满了，拍照也很出片，简直‘血脉觉醒’！”收获了不少点赞。从开幕前的试灯开始，曹村“灯树千光照”的画面在抖音、小红书、微信等社交媒体上传播，各种“自来水”们的种草帖文不断刷爆社交媒体，仅仅在抖音，搜索曹村灯会，相关话题播放量超500万次。
曹村镇相关工作人员透露，早在开幕前一周，主办方就在社交媒体上放出了“早鸟票”，并且出了好几波官方游玩攻略，这些预热动作让灯会早一步在社交媒体上形成了可观的流量，也为后续的“出圈”积蓄了能量。如这位工作人员所言，当下的文旅“卷”得很，要让人拍照打卡、分享点赞、互相种草……用行话来说，如今是文旅消费从观光旅游1.0时代、休闲旅游2.0时代逐步向沉浸体验3.0时代迈进，文旅产业市场需求、开发模式、经营理念都在发生深刻变化，而曹村提了许多年的“镇域景区化”理念，在此时也正中消费者心坎。
来自市区的项先生在春节假期结束后、孩子开学前，与全家人来曹村赏灯，这一“错峰”选择也让他得以慢游曹村，“没走几步就有值得拍照打卡的点，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路边休憩椅还可以给手机充电，非常人性化。”项先生说。
阳春三月，驱车行驶在曹村乡间，两侧成片油菜花鲜亮明媚，地里菜农忙碌着，省级美丽田园天井垟免费向所有游客开放；走在镇上，田园诗路、农家书屋、特色文化礼堂、碗窑非遗工坊……扑面而来的是浓浓的宋韵瓯风，一步一小品。“我们希望给大家一种‘来到曹村就到了景点’的体验感，让每一处落脚点就是一个旅游目的地。”曹村镇工作人员说。
吃住玩深度游
实现全域“流量变现”
去曹村看灯会，仅仅是看灯会吗？
“当然不是！”这是“小红书”上万能的网友们给出的答案。
网友们的曹村灯会游玩攻略是这样的：提早预定一家民宿，一早到达，视天气体验一下滑翔伞飞跃天井垟，中午可以安排特色“进士宴”，稍作休整后，千万不能错过省级美丽田园天井垟的日间风光，美丽生态廊道贯穿其中，可以来一场Country Walk（乡村漫步）；走累了，再来点文化项目，可以去参观下文化礼堂，或者去碗窑非遗工坊体验瓯窑制作，傍晚时分赶在人潮前进入灯会区，狂欢一直到夜间10点，结束后回民宿休息。
这一气呵成的游玩历程，也正是曹村探索如何变“一日游”为“多日游”的生动写照。今年灯会，曹村一改往年招引社会企业投资的模式，由14个村集体联合成立的进士旅游公司主办，负责从前期策划、筹备，到后期运营、落地执行全过程经营。村民们花大力气在自家门口办灯会，只为了收点门票？显然不是。“这次的门票是可以全天任意进出的，我们都会建议游客们可以早点来，看灯会的同时把曹村好玩的好吃的都体验一遍。”把进士公司负责人施明灶的话翻译一下，就是流量要变现。
曹村镇上及第酒家老板苏中龙觉得灯会引流效果很好，“还没到饭点游客就开始等座位了，店里总共就40多桌，基本满座，日均营业额达3万元，较平时双休日翻了一番。”苏中龙告诉记者，许多游客就餐完毕还会询问是否可以购买当地农产品，这也让他打开了增收新思路，今年，他在店内摆设索面、红糖、竹笋等农产品，增加收入渠道。
灯会期间，曹村所有民宿早早被预定一空，天井垟入口大棚的芥菜饭摊位平均每日营业额超1万元，曹村滑翔伞基地的客流量增加了一倍……灯会的爆火带动全域增收。
前几年，可能许多人对曹村的印象是“万亩田园”和“耕读文化”，但近年来，随着曹村“镇域景区化”理念不断推进，民宿、滑翔伞、进士小龙虾等“新字号”产品也精准收割了大波流量。君柏山隐民宿拥有20个500人的社群，滑翔伞基地社交账号多年占据瑞安休闲运动类账号“榜一”，耕读研学特色课程年接待学生量超5万人次，“进士小龙虾”串起“钓虾、喂虾、品虾”主题游，让亩均增收6000元，筝趣市集、摊上共富等田园市集带动村民增收……曹村镇工作人员表示，今年，曹村镇获评省5A级景区镇，这些“新字号”既壮大了曹村旅游产品体系，完整了文旅产品布局，也互相带动，直接或间接转化为经济效益，让曹村文旅更具不可复制的吸金力。
人人当好“服务员”
曹村文旅未来可期
“灯会实现门票摊位收入600余万元，带动周边民宿、餐饮、农产品等收入约1000万元。”说到今年灯会成效，曹村镇的村干部个个喜上眉梢，“但是刚开始提出自己办灯会时，我们心里也是没底的。”
2020年，曹村镇牵头14个村集体经济合作社联合成立进士公司，统一经营全镇文旅资源，虽然日常经营了一些观光小火车、共享自行车等游玩项目，但灯会这么大的项目，进士公司能行吗？村干部们心里忐忑。
“进士公司作为全省第一批强村公司，我们不妨把步子迈得大一点，把灯会作为文旅项目去打造。”施明灶说。为了把灯会办得更好，去年5月，进士公司前往中国彩灯之城自贡进行考察，曹村镇西前村党总支书记林子昌说，自贡一行给了他们灵感：自贡的灯会场地更大、花灯更有设计感，而曹村拥有省级田园综合体天井垟，早晚风光变幻，有着自然野趣，而且比传统灯会举办地大了3倍，可以大大减少场地对花灯样式和大小的限制，那何不把灯会搬到开阔的田园上办？事实证明，“灯会”和“田园”两张曹村金名片强强联手，整体视觉呈现更佳。
今年春节，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休息的假期，但对曹村全域14个村的干部和村民来说，却面临着“大考”的高压。“不仅要掌握灯会现场情况，还要留意网络评价，每日复盘总结，第二天马上调整改进！”林子昌介绍，大到交通疏散线路、不同时间的人员数量配置、儿童走失应急处理，小到值守人员吃饭时间安排、摊主投诉处置……对于没有大型文旅活动运营经验的强村公司来说，这一切都要在运营过程中动态调整。
灯会收益由全镇村民共享，作为工作人员的村民积极性高、干劲足，干活赚钱之余，也多了一份“东道主”的担当，而且他们对曹村更加熟悉，规划路线更细致，指挥起来更灵活，为游客当起向导来也更具人情味。
也正是这份全镇上下的“人情味”，让君柏山隐民宿章秀清、滑翔伞基地老板翁卿都等在曹村的创业者们有了更大的信心。“我们真切感受到曹村的领导干部就是“服务员”，政策处理、用地纠纷……这些难题基本不需要我们出面，镇里和村里的干部都已经帮我们处理好了，村民们也都把我们当成家人一样，很亲切。”翁卿都说，深耕的创业者们只需专注做好自身规划和运营，毫无后顾之忧。
今年的“爆火”也让翁卿都有了进一步的开发计划。“现在的滑翔伞基地，只有单一的滑翔伞功能，但是100个来到基地的人，98个是来看风景的，怎样把这98个人的流量变现，就很关键。”翁卿都说，下一步他计划打造梅龙溪旅游管理服务中心，以后会开发直升机飞行主题研学、攀岩运动、餐饮住宿、生态露营、果园观光游等项目，以特色专业项目引流，带动综合价值变现。
同样有“加注”想法的，还有章秀清。君柏山隐民宿位于曹村镇南岙村，“这里离山脚不远，又足够隐蔽和天然，就像世外桃源一样。”章秀清5年前看中南岙村小屿坑的环形山地理形态，并整村开发成集亲子研学、农场、西餐厅、户外婚礼等多形态的乡村多元综合体。“许多人其实是冲着我们民宿来的，顺便去看下灯会！”章秀清半开玩笑地说，未来，她为民宿规划了营地、会务接待、教学教室等二期项目，让消费者有更深度的乡村游玩体验。
全镇域景区化打造、“新字号”文旅产品迭出、全员东道主迎客……在越来越卷的乡村文旅竞争中，曹村正在奋力争得自己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