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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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之憾
金 洁

  年味渐浓,回家的欲望充斥着车站、码头、机场,不管路途有多遥远,不管春运的车票有多难买,都阻挡不了回家过年的匆匆脚步。是啊,家是多么温暖的港湾,新年是多么令人向往的字眼。曾经,过年是儿时的期盼,因为在那贫瘠的岁月里,过年意味着穿新衣服,吃年夜饭,拿压岁钱,有多少美好的过年往事就像烙印镌刻在我们的记忆深处。

  可是,岁月无声流逝,我不再渴望过年,只因时间一去不复返,似乎只在转眼间,美好的青春已倏然远去。过完一年,生命的年轮又增加一圈,年龄又大了一岁,人又老了一年。站在中年这道风景线上,回望来时路,一次次感慨虚度年华,然后设想要是人生重新来过,该如何珍惜时间,干出一番事业,将遗憾降到最低程度,可惜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

  确切地说,如今的我不是不再渴望过年,而是害怕过年。每逢过年这样的传统佳节,我们兄弟姐妹几家都会聚集到父母身边共享天伦之乐,这原本是多么温馨的画面,可是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每逢佳节倍思亲,我们日夜思念的姐姐早已去了另一个世界,少了一人的大家庭从此不再有真正意义上的美满,那份无法弥补的缺憾总在全家团聚时,如虫子般噬咬着我的心,而这样的痛楚其实是烙在我们全家每个人心上的,只是大家彼此都不愿轻易触碰这道其实一直没有愈合的伤口,于是我知道有一种思念叫绝望。

  平常我们打电话问候父母,给父母买东西,带父母去看病,而姐姐却早早没有尽孝机会;如今我们的生活一年比一年好,而姐姐却早早去了另一个孤单寂寞的世界;不管年龄多大,在父母眼里,孩子永远都是孩子,可以尽情享受父母的宠爱,而姐姐的儿子却早早失去母爱……这一切,都在过年这样的特定时刻愈发令人伤感,我由此害怕过年。

  我害怕过年,还因为不想看到许多乐极生悲情境过多地在过年时上演。亲戚朋友扎堆聚会喝多了不省人事的,路上车来人往导致交通事故酿造血腥场面的,债台高筑回不了家最终选择结束生命的……过年往往是类似悲剧的高发时间段。

  当然,亲朋好友过多的聚会吃喝也是我害怕过年的原因之一,那种铺天盖地的架势,那种没完没了的聚餐,叫人难以招架,明知疲于应付,却还是陀螺般转个不停,怎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得。

  然而,害怕也好,逃避也罢,不管我们心底有多少顾虑和无奈,新年总是款款而来。在自然规律前面,唯有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留一份美好情愫在心间,开心走过每一天,安然度过每一年,迎接我们的才是崭新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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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之憾
瑞安日报 人文 11 过年之憾 金 洁 2012-1-17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