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云江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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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练之悟
■张 易

    10年前,我刚从部队退伍回来,走路带劲,精神抖擞,一身肌肉堪比业余健美运动员;但现在截然相反,面部肌肉松弛,肚皮上脂肪叠着脂肪,四肢无力,精神萎靡。偶一反省,心底也会发出要改变自己的声音,但这声音总是底气不足,嘟囔一下就按兵不动了。

  那天从图书馆借到村上春树《当我跑步时我谈些什么》,看完后,我被作者的体育精神深深打动,原本要改变自己的声音也像装了扩音器顿时响亮起来。于是下了决心:要开始着手锻炼身体,我计划一周去隆山锻炼四五天。

  第一天早晨,闹钟的铃声从梦里响到梦外。之前,我一向过着晚睡晚起的日子,即便无所事事加无聊,也要熬过24时方睡。带着睡意来至山上,被清晨清凉的空气拂醒,发现很多人已在晨练,我稍稍活动下手脚,便拉开步子跑起来,以前,当然是10年之前,跑5公里是家常便饭,但那天绕着环山水泥路没过半圈,呼吸就缓不过来,心口发疼,原来自己的身体已如此不堪,只好改跑为走。看到体育器械场地,准备去拉几个单杠,不想挂在手臂上的身体似有千斤重,手抓在单杠上一个劲往下滑,使上吃奶力气也拉不上去。又到别的器械上试了试,结果只能让自己更加沮丧。我走在山路上,老去的树叶一阵阵随风而下,不时打在我身上,从身旁飞奔而过的年轻人,让我想起10年前的自己,那时我多么强健有力,现在怎么变得像个病夫呢?我一边走一边感慨,大概日子就是这样折腾人,庄子所谓“其寐也魂交,其觉也形开,与接为构,日以心斗”指的便是人在社会上的生存状态吧。人被物役的结果是心无处安放,生活逃到了别处,自我迷失,身体忘了守护,于是10年前的我便成了现在的我。

  此后的两三天,我差点没坚持下来,因为总觉得睡不够。但是对于坚持,我有经验,坚持最重要的是不能纵容“一”字,所幸那周坚持了下来,虽然体力仍是不堪,最后一个早晨总算跑完整圈。

  坚持两周后,生物钟调回来了,晚22时多睡,早上五六点醒来,闹钟都用不上,而且无须刻意坚持,因为我喜欢上晨练,除了能呼吸到早晨特别清新的空气,除了在痛苦拉过筋骨,费力出过热汗,清爽洗过澡后,能感到一身的轻松,晨练还带给我不一样的生活境界:当我跑着步时,我会不自觉地感受自己的身体,腿脚酸痛到何种程度了,呼吸到了极限没有,过了一会儿,是否酸痛被身体里的热流冲淡了,到后来,是否疲倦又重新袭来,我从没像跑步时这样注意到自身的存在,这时我仿佛从纷繁复杂的生活中跳了出来,成为一个纯粹自然的人,这种感觉一直延续到后来的行走,所以当我边走着路边思考着自己的人生时,我像一位冷静的旁观者远远望着生活中的自己。这让我暂时摆脱了生活的喧嚣和不安,悠然如渔樵闲话。

  晨练对我来说,不仅锻炼了身体,找回了久违的自我,还能保持一种自强不息而又从容的生活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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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日报 云江潮 12 晨练之悟 ■张 易 2012-6-19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