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12版:云江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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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头的零食

    上望往事

    那个年头的

    零食

    ■蔡桂顺

    “民以食为天。”讲起那个年头的零食,又是一个有意思的话题。

    那是一个没有肯德基、麦当劳、德克士,就连苹果和糖果都缺乏的年代,所以,想要吃到一些零食是我们魂牵梦萦的事。这从我们对当时一些流行歌曲歌词的“改编”可见一斑。《外婆的澎湖湾》里有句“晚风吹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被阿塌改为“晚饭吃碗牛蹄筋,啤酒配生仁(花生仁,带粉红色薄壳的那种)”。还有一句“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被阿塌改成“洪湖水呀,卵呀嘛卵打卵”,“打卵个儿”,即煮荷包蛋,那时候招待客人时比较高档的吃食,通常在面条上放一两个荷包蛋。

    那时候的我们,满脑子是吃。但是,像荷包蛋这样的美味通常是在去人家做客时或者家里来客时才偶尔享用,平时,我们经常会“口丝冷淡”,于是,家里玻璃罐里的白糖红糖,邻居家屋前腌在木桶里的菜梗菜心,晒在地上的糖蔗叶中的小糖蔗,甚至晒在竹排上口感并不佳的生番薯丝等,曾经都是我们的美味佳肴。“鼻涕塌”最“灰”(瑞安话:坏),常常狗胆包天,去偷别人家挂在屋檐下供过年用的酱油肉腊鸡。有一次,我家隔壁阿婆晒了一只酱油鸡,是生的,挂在屋檐下晾晒,想等过年时煮熟了当分岁酒的摆盘,结果很不幸被阿塌的贼眼溜到了!好一个阿塌,他每天过来,一旦瞅见酱油鸡旁无人,迅即上前撕下一片鸡肉,转瞬间全身而退。而阿婆眼神不好,只看到那鸡一直好好地挂在那,没有发现细微之处的变化。结果,10来天之后,等阿婆把酱油鸡拿下来,才惊骇无比地发现整只鸡只剩下鸡壳了!

    一个霪雨霏霏的初春下午,我和强仔、阿塌坐在“柴仓凳”上,强仔右手托腮,作“美人靠”之状,嘴里贪婪地吮着粘了糖的左手手指头,而且是逐一从小指头吮到大拇指!而阿塌正在津津有味地舔着一张大白兔奶糖的糖纸。对面的发财人家的屋檐下,其儿子“矮鼻头”正在津津有味地嚼着他爹刚从上海带来的大白兔奶糖。大白兔奶糖在那个年代可是身份的象征啊!是稀罕物,瑞安买不到的啊!一般人结婚分糖果,要特地托那些去上海办事的人给带回来。刚才“矮鼻头”禁不住阿塌和强仔的甜言蜜语外加恐吓威胁,才给了他俩每人半粒,哎,人穷志短哪!怪不得有一次阿塌嘴馋极了,把家里的小白兔牙膏都摁出一大截吃掉了,因为小白兔好歹也是“兔”啊,何况它也有一种甜味呢!

    那天后来大家还在一起讨论了一个非常实在的成长话题:我长成大人了最想吃什么?结果,老蔡说自己要去“旗儿店”(熟食店)独自吃一个鸡腿,强仔是要独自吃一个苹果,阿塌想象力最丰富,说要开一个专门卖零食的食品店,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乖乖,还是阿塌厉害!

    说起杂货店,不能不提那时蔡宅桥头那间百货店,柜台头一字儿排开几十个玻璃罐,生仁、瓜子、稻杆绳(麻花)、芝麻巧、杏仁酥、双炊糕、姜糖儿、水果硬糖、爆米花……哎呀,都不知梦了千百回,每当打那经过,我们的口水就会不自觉地流出来。

    可是,这些美好的东西只属于大人或有钱人家的孩子,对我们这帮口袋里没有一个子儿的穷兄弟来讲,只能换种方式满足自己的“零食欲”了。

    好在当时专门有一种兑麦芽糖的小贩,每天走街串巷,挑着装了一磅磅乳白色的麦牙糖的筐,手里拿着用来“打糖儿”的两片铁片,嘴里还唱着当时的一些流行歌曲,方式是“以物易货”。就是说,只要我们家里有废铜废铁、废塑料、鸡鸭毛、鸡肫皮、废纸等交给小贩,然后根据小贩的“估价”再给你大小不一的糖块。当然在这交易当中免不了要讨价还价,小贩要少给糖,兑糖儿的村民要多给点,于是扯来扯去,最终以小贩再用铁片给你敲点指头儿大小的麦芽糖作罢(废铁废塑料是卖给废旧回收公司的,鸡毛鸭毛卖给做羽绒被服工厂作原料,鸡肫皮卖给制药厂做药)。

    因为“以物易货”,所以我们这帮“败家子”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挠着腮帮在想:等会儿兑糖儿的来了,还有啥东西可以兑糖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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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头的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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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日报 云江潮 00012 那个年头的零食
2012-12-11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