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在“飞檐走壁”中被漠视

    ■王国荣

    冒险的事，几乎天天发生在人们的身边，不仅仅高速公路飙车、建筑工地违章作业等，就连中学清洁工也不例外。看了本报5月9日5版“清洁阿姨‘飞檐走壁’打扫卫生”的新闻照片，想必谁都会为她捏一把汗。

    这银幕上的惊险场景，怎么回到了现实？高空杂技演员还系根钢绳安全带呢，一位清洁女工，居然没有任何安全防护措施，走在学校高楼的窗沿上扫垃圾！她不害怕吗？还是她已经练就轻身功、吸壁功，真能飞檐走壁？

    不是的。看报道和网友的描述：清洁阿姨一手扫帚一手簸箕，站在高楼的窗口外，微胖的身躯紧贴墙壁，时不时瞄几眼脚下的空地，接着继续艰难地打扫卫生，看着让人心惊肉跳。可见，这阿姨还是害怕的。只是，或许她作为一名学校请来的钟点工或临时工，已经干多了这样的冒险活，侥幸这窗沿稍稍有点宽能站住脚，为生计也就顾不了太多。

    “俺不是太敬业，俺是没法子，为了要挣钱养家啊！”恕我为这位阿姨造一句台词。透过这惊险一幕，我们似乎可以看到，多少个“飞檐走壁女工”、“空中杂技师傅”，在默默“敬业”，苦苦挣钱，流汗流血又流泪。清洁阿姨的境遇，只是底层贫困群体生存中的一个缩影。遗憾的是，有人似乎没有看到：“一批埋头读书的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教书育人的老师在专注地授课，校领导们也在办公室里忙活，都没看到咫尺窗外一个生命在颤微？

    也许已经习以为常。因为人们常有所闻，外墙清洗工、空调安装修理工、建筑工从高空坠亡的，还有马路清洁工被车撞飞的甚至被盛夏“热死”的……很多意外与不幸，降临在农民工、临时工身上，他们确实为城市的正常运转，“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虽然安全防范意识欠缺是一方面，但主要还在于对生命的漠视，尤其习惯于对弱势生命的漠视。许多脏累、险难的活都是农民工在干，能圆他们“同城待遇”的梦吗？恐怕除了奢望就是失望。

    如今，一些学校请钟点工打扫卫生已成常态，甚至有家长也无奈加入到低年级值日搞清洁卫生的队伍。所幸清洁阿姨没有发生意外，否则“学校坠楼事件”又成“老鼠头校餐”那样的热爆新闻。如果，漠视生命的“飞檐走壁”照旧，万一哪天侥幸到头了，有钟点工“用生命捍卫了××卫生”，能给其“同命同价”的赔偿吗？显然都做不到。

    学校是安全防范重地，更该是启蒙尊重生命、生命平等教育的重地。如果这些理念与氛围在学校和整个社会是浓厚的，如果农民工等弱势群体的生命与尊严不再被漠视，甚至不再漠视成一种“共识”，不再连他们也自认“命贱”，那么，也就不会对清洁阿姨飞檐走壁视而不见，更用不着呼吁学生要有不乱扔垃圾的起码品行，对安全防护和对每个生命的呵护就更不在话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