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夏夜

    ■胡新华

    我对夏季的夜晚是有着几分留恋的，至于是什么原因，我真无法找寻，许是因为，在儿时，就已经喜欢上了夏天的夜晚吧。

    天空中总会有那么一缕月光几丝星光的，而月光下的故事，似乎还历历在目，似乎不曾远去。是的，“好斗”的男孩子们，在听完老爷爷讲过的日本鬼子进村的故事后，或是地方土匪与“何三师”的战斗后，内心里也便痒痒的了。于是，在月光下，男孩子们自然地分成了两支队伍，开始了月光下的“枪战”。那房屋的角落，那场子边上的柴垛，都是“战士”藏身的好去处，可“战士”们所有的行动，月亮都看得真切。那月亮也真是的，她一句话也不说，还时时钻进云层里，害得隐蔽着的“战士”跑到了空旷的场地，却一不小心被对方“打中”。

    女孩总是比较文静，她们挤坐在丝瓜架下的那张竹床上，聆听着蛐蛐儿的鸣叫声，或者缠着老奶奶讲那月宫里的神话，于是吴刚，于是嫦娥，于是猪八戒等，都让女孩充满了幻想。偶尔的，女孩也会和男孩一起玩着丢手绢或是荷花开的游戏，然后便在月光下奔走，惹得那月光也好奇地盯着这群孩子，再也不愿意钻在那云彩里头。

    其实男孩也有玩累的时候，他们不再“战斗”了，便悄悄地往竹床上挤，女孩一边说挤不下了，一边又悄悄地让出一些空位。一缕儿烟缭绕着飘了过来，那是燃烧的草把释放出来的烟（用来熏蚊子的），把男孩熏得够呛的。男孩一边用手赶着这缭绕着的烟，一边吟唱着儿歌：“烟儿烟，莫烟我，只烟旁边的猪耳朵……”男孩子的话把老奶奶逗笑了，一边说：“没有烟就有蚊子了。”一边又轻轻地为孩子们摇动手中的蒲扇。

    月光可真温柔，总喜欢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脸。孩子们也不害羞，就把眼给闭上，在奶奶的蒲扇之下，躺在了月光的怀抱里。而第二天早上，他们却又是从屋里的床上爬起来的。至于晚上他们是怎么到了床上的，他们全然不知，他们只知道月光下有爷爷和奶奶讲不完的故事。

    时光荏苒，一年又一年过去了。每每站在了阳台上，就自然地想起了儿时的夏夜，想起了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个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