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渡飞云江
■张鹤鸣
飞云江是瑞安人的母亲江。我第一次横渡飞云江是在1963年的夏天。那时,我刚从杭州大学(现浙江大学)毕业,被浙江省教育厅直接分配到省级重点中学瑞安中学任教,住在教工宿舍,正好与吴通县老师(杭大校友)是邻居。
一天,吴老师约我去横渡飞云江。当时,毛泽东主席正号召:到江河湖海去,在大风大浪里锻炼!两个年轻人风华正茂,血气方刚,一拍即合,立即行动起来。
可是,飞云江到底有多宽,水下有没有暗礁;如果下水,会不会被鲨鱼吃了?我全然不知。吴老师说:“潮水涨平了无非只有1000多米吧,咱们互相照顾,应该没有问题;暗礁肯定不会有,否则不好行船;至于鲨鱼么,不可能游进江里来的,放心吧!”我想也是,不过第一次渡江,千万不可大意。我把塑料做的空气枕头压扁了,系在腰间,万一有危险,解下枕头吹气可以保命;再说,游泳是我的强项,少年童子功,水性一流;而且又有老吴同行,可以互相照顾,不至于有危险吧?
翻一翻日历,看一看潮起潮落的时间,等潮水快要涨平时,我们风风火火地赶到江边,义无反顾地跳进江中。
初看,似乎潮水刚刚涨平了,一下水,才知道正开始退潮,拉力非同小可,一会儿,我和老吴就分开了,距离越拉越大,大声吆喝都听不见了,哪还能互相照顾啊?本来我还有一项平躺水面一动不动任意漂浮的绝活,是孩提时代在老家的碧水潭练出来的硬功夫。要是游累了,可以躺着歇歇力。我试了一下,根本不行!碧水潭水面平静如镜,而江面上浪涛起伏,怎么躺得住?一个浪头袭来,我连喝了几口苦涩的江水。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腰间的空气枕头了。我提醒自己:小心!千万小心!
我果断地放慢了速度,手脚交替休息,保存体力,咬咬牙向对岸游去。不知过了多久,我回头看了看,啊!大约已经游过三分之二了,再坚持一下,便可大功告成!我正在窃喜时,一叶小舟靠上来,船老大向我招招手,说瑞安中学的陈书记让我立即回去。我说等我游到对岸后再回去,船老大死活不肯,说船是书记租的,他不能空船回去收钱。没有法子,我和老吴像快要煮熟的饺子被生生地捞上来了。
原来,因为我们想保存实力,放慢了速度,而瑞安中学教体育的杨化强老师以为我们游不动了,怕有意外,赶紧报告学校党支部书记,所以才有中途捞人一幕。
但不管怎么说,经过这一次的试游,我们心中有底了:飞云江,不过尔尔!过了几天,我俩神不知鬼不觉地再次来到江边,豪迈地高喊:飞云江,我们来了!终于,我们游过了飞云江!
紧接着,体委组织了一次千人横渡飞云江的活动,我俩都胸有成竹地报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