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海楼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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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廉银”建藏书楼

    ■俞  海

    编者按：

    瑞安的玉海楼是浙南最大的私家藏书楼。广大读者们，你们一定到过玉海楼吧，可是你们知道那些隐藏于青砖碧瓦背后的鲜活故事吗？它可以帮助我们深入了解这座名楼的前世与今生，并从中得到一些有益启示。从本期起，本报将选登一些玉海楼鲜为人知的小故事。

    玉海楼整个建筑群包括藏书楼、百晋精庐和颐园三大部分，由孙诒让的父亲孙衣言于清光绪十四年（1888）建成。

    孙衣言为什么要建造玉海楼，他又是怎样建造玉海楼的？我们不妨走近孙衣言的人生轨迹看一看。

    清道光三十年（1850），孙衣言中进士，授庶吉士，入翰林，五年后，升翰林院编修，入值上书房，仕途一帆风顺。

    咸丰八年（1858），英法联军攻陷天津，孙衣言竭力主战，得罪了咸丰皇帝，被外放为安庆知府。次年辞官归里，借居于水心街许氏住宅。可见当时的孙家在瑞安城里还没有自己的房子。

    同治四年（1865），孙衣言的恩师曾国藩推荐孙衣言担任庐凤颖兵备道。同治七年，曾国藩升武英殿大学士兼两江总督，又奏请皇帝，擢用孙衣言为江宁布政使。

    同治十二年，孙衣言调任安徽按察使；光绪元年（1875）再调湖北布政使，越三年，复调为江宁布政使。

    光绪五年，孙衣言65岁，因病致仕回乡。

    孙衣言在江淮一带为官时，正值太平天国后期，这一带的故家富宅多受到冲击，大量的器物、古籍图书散失在外。孙衣言父子出于对中华传统文化的兴趣和热爱，多方搜寻，竭力购进，先后得到许多秘籍古本。其中包括巾箱本《尹文子》、《万历温州府志》等海内孤本和《大戴礼记旧校》、《商周金文拓本》等罕见的珍贵古籍。

    他曾在《玉海藏书楼记》中回忆自己聚书建楼的过程：

    “十余年间积书约八九万卷，虽视深宁所见，未能十之四五，然颇自富矣。旧居褊隘，苦不能容。今年春，为次儿卜筑河上，乃于金水桥北别建大楼，南北相向各五楹，尽徙旧藏，庋之楼上。”他说的“深宁”，是指编写了200卷《玉海》的南宋学者王应麟。

    据史所载，孙衣言是一位学问渊博的好官。他虽身为布政使，掌管全省的财政、民政大权，但为官廉洁奉公。有一次，六安州一个富人犯罪，送来十万两银子，结果被他拒绝。时任江淮总督的沈葆桢曾多次假公之名支销库银，均被他严拒。

    那么，孙衣言致仕回乡后，为读书、藏书之用而建造百晋精庐和玉海藏书楼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原来清朝的皇帝为了防止官员们贪污受贿，特意制订一项“养廉银”的制度，规定凡是官员勤政从事、廉洁守法，没人举报的，到了年终，由公家发给数目不等的“养廉银”作为奖赏。总督、巡抚等正二品官员每年可拿到白银四万两，作为从二品布政使的孙衣言，每年也能得到三万两银子。从同治七年（1868）江宁布使开始算起，到光绪四年（1868）调离江宁为止，先后十年时间，除去回乡丁忧的几年，估计也能拿到二十多万两的“养谦银”。孙衣言就是用这笔钱来购买图书古籍和建造玉海楼的。

    孙衣言用皇帝赏赐给他的“养廉银”做了一件大好事，为后人留下一份宝贵的文化遗产，体现了“还钱于民”的财富观，这和当今贪腐官员们用贪污受贿得来的钱大肆挥霍的卑劣行径不啻天渊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