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饭吃

    ■周坚建

    有一天，妻子见家人饭碗吃不干净留有残粒，便说，现在你们哪里知道过去连饭都没得吃，更难相信家里一满锅的饭竟被别人偷吃光……饭有人偷，我也是头次听说的奇事，当时觉得有趣。其实不然，联想上世纪60年代的困难时期，饿死的人都有好多万，偷饭吃也就不足为怪！

    妻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年她才7岁，就要带4个弟妹。一日，因家里煤球不多了，待饭煮熟后，她嘱咐弟妹们端坐在排凳上就去了煤球店。几分钟后，当她把煤球提回家门时，见灶台、地上散落着饭块，连小弟妹嘴边都沾着些许饭粒，顿觉大事不妙，急忙掀开锅盖，只见刚才还满满的一锅饭不翼而飞……

    显然这不是真正的盗贼入室作的案。家人很快推断是对面一户关系不错的几个小男孩干的：他们家人多，男孩又多，三天两头在这里玩，因饿得发慌，见大的不在家，就伸手乱拨弄了；顺便也抓点给小弟妹堵嘴，慌乱中，在灶台、地上散落不少米饭，只差没把锅巴撬走。大人们通情达理，只说以后出去把门关紧点。

    现在物产丰富，应有尽有，吃饭太简单不过，哪个傻帽还想把胃撑大垫胀？现代的贼也喜偷钱而不偷物，哪里会去偷电视等傻大黑粗呢？至于偷饭吃的恐怕更是不可能了。而作为过来人对饭米如此看重，那是当年实在被饿得“牢慌”而刻骨铭心罢了。

    妻说了孩时的佚事，小孙女萱听得津津有味，天真地说，以后我们大家都来比赛一下谁的饭碗吃得更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