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全家福

    ■胡燕燕

    最近，一对父女连续35年在镇江金山塔影湖边拍摄照片的传奇走红网络，这组“编年体”照片令无数网友唏嘘感动。

    春节期间，我家常会拍全家福，虽没有如同镇江父女组图这般连贯，拍照地点也常变化，可总归记录下一个家庭在某个节点上的状态，更有对旧岁的总结和对新春的期盼。姐姐、哥哥和我，从稚嫩、青涩到成熟懂事，伴随着父母悄然生出的银丝，全家福上陆续添了姐夫和外甥，之后再添了嫂子和侄子。

    家里存留最早的一张全家福是黑白照片。爸爸说，那年，他和妈妈在外地谋生，平时鲜有机会外出，逢春节得闲，带三小孩去边上公园转转，公园里有专门为游客拍照的人，特意请师傅拍了一张。在照片里，我和哥哥分别坐在父母腿上，姐姐稍大，站在一边。父母那时很年轻；小孩儿的脸，饱满、清澈、无邪。

    对春节拍全家福有记忆，已是上小学时。拍照要上照相馆。照相馆开门至少得等正月初三后。按照习惯，初一一定得穿新衣服，为让新衣服拍照保持干净整洁，连带着和小伙伴们嬉戏都格外仔细，唯恐弄脏衣服。照相馆里有很多拍照场景可以选，背景墙布一拉，一家人就可以“出现”在机场、餐厅、公园等各地。站在画有飞机的幕布前拍照，是未曾坐过飞机的三小孩最一致的选择。若干年后，我和姐姐在机场候机，想起当年的拍照场景。姐姐笑道，我当年就站在距离“飞机台阶”最近的地方，抬起右腿，摆出登台阶动作，头上还扎着大红花，嘴唇鲜红，以及眉心大红点。

    后来，家里添了胶卷相机，全家福一般在自家院子拍。春节里，选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一家人排排站好或是坐好，让当时光影定格。如今翻看当时照片，总觉得严肃有余，活泼不足，大家都正襟危坐。

    2005年，数码相机已经流行。那年，姐姐结婚了，哥哥工作了，我上大学了。2006年春节，全家团聚。吃年夜饭时，爸爸妈妈开心地总结，说三小孩在今年都步入新阶段。饭毕，点亮客厅所有的灯，支起三脚架。这一年的全家福，大家都喜气洋洋，拍照姿势也更轻松随和。在爸妈眼里，是看到子女成长的欣慰；姐夫姐姐，则是新婚的幸福甜蜜；哥哥，带着离开校园进入社会的憧憬和期待；而我，或许是大学生活太轻松愉快的缘故，只见满脸的肉嘟嘟，也一改拍照瞪眼的专注表情。

    近几年，外甥、侄子相继加入，为让小朋友在镜头前展露甜蜜笑颜，大家可谓使出浑身解数，哄着两个调皮小男孩。

    前些天，妈妈在微信群转发一条题为“全家福照片就这么拍”的信息，是关于外国家庭拍摄的创意全家福组图。羊年春节将至，期待今春的全家福，能印下更多喜庆与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