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为你——

    ■倪 亮

    外出游玩，你饿了，拿出一块面包，突然仰头问我：“爸爸，你要吗？”“要！”你立马把面包撕一半递过来。那一刻，我的眼里充满欣喜。

    吃午饭时，我满头大汗。正坐在地板上搭玩具的你，扭头说：“爸爸，开电风扇呶！”“没事。”“开嘛开嘛。”“呵呵，太麻烦了，你好好玩吧!”你突然站起来，冲我笑笑，使出吃奶劲儿将电风扇挪过来，插上，开启。我惊奇地看着，你羞涩一笑，一蹦一跳地退后，坐下来继续你的游戏。那一刻，我的眼里充满欣喜。

    写作累了，去阳台抽烟喝茶。书房里突然传来一阵阵咯咯的笑声。进去一看，你把我电脑上的文章恶搞了，乱敲键盘，输入乱七八糟的一片“火星文”。我一把将你搂住，在小屁股上轻轻一拍，你咯咯直笑泥鳅似的滑走，一溜烟跑了。删除“火星文”时，我蓦然发现在杂乱无序的字符间，嵌着一句完整的话：“爸爸，少抽烟，抽烟有害健康。”那一刻，我心头充满欣喜，眼角分明有溢出的泪滴……

    谢谢你儿子!

    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成为一个父亲，谢谢你让我品尝为人父的担忧、紧张、生气、愤怒和欣喜。或许我还不够好，可我一直很努力。就像你学着做一个快乐的孩子，我也在学着做一个父亲，一个好父亲。这份“工作”对你我来讲，都是平生第一次。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好，请原谅爸爸，因为我没有经验，可在心底，真的好爱好爱你！

    我愿意为你，带着你，去各处漫游。只要你开心，我的心田便长满欣喜。我想带你去高山，去摘天上的云朵和星星；我想带你去大海，去听鱼儿的梦呓和海洋的呼吸；我还带你去世界各地，用脚步丈量大地漫漫，用心灵体味人情冷暖，就这样一路紧紧陪着你——

    我愿意为你，抱着你，搂着你，牵着你，骂着你，赶着你，甚至偶尔逼着你。可你知道吗？我最最喜欢的，还是驮着你，把你放在肩膀上，听你又惊又喜地轻叫：“喔喔，爸爸，我害怕，我害怕！”然后我大气地说：“别怕，有爸爸呢！老爸什么时候让你掉下来过！”那一刻，你像一个骄傲的王子，而我则是你忠实的“坐骑”。真希望，你永远不会长大，我永远不会老去，就这样驮你一辈子，慢慢地行走在夕阳余晖里，笑着闹着回家……

    可你终将会长大，而我必定会老去。我愿祈求上苍，让时光将所有的残酷给我，把所有的柔情予你。童年华美，仿佛朝霞雲霓，可你还小，我总担心你记不住儿时的点点滴滴，人生最初的浅浅轨迹。所以，才会那么痴情、呆傻、病态地写下一篇又一篇文字，记录你的欢颜、笑语、眼泪和哭泣……

    恰如地上的影子，你原来那么小那么短那么让人怜，如今你慢慢长大，很快，会赶超爸爸和妈妈。我渴望那一天尽快到来，可又害怕那一天到来。时光最无情，这尘世，没有一对父母能陪伴孩子一辈子，有些路，注定只能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

    亲爱的孩子，我愿意为你吃尽任何苦，受尽任何罪；我愿意为你承担无尽的风雨，承受人世的酸楚——只要你愿意，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即使，即使付出生命，我也愿意。

    我愿意，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