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何以回报

    ■姗 姗

    少年不知思乡情切，年轻时总向往外面的世界，总想远离家乡爱自由，直到最近，油然而生思乡之情。睡梦中总会梦到家乡的点点滴滴，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记得端午小长假时，我匆匆赶回家，路途奔波18个小时，到家后面容憔悴，母亲快速收拾好我的卧室，我和衣倒头就睡。没过多久，迷糊中闻到一股刺鼻味，扭头一看，母亲正弯着腰叮叮当当摆弄蚊香盒，我闭着眼大叫一声：“呛死了”，顺便咳嗽两声。母亲听到我的抱怨，趔趄着端起蚊香盒后退几步，把蚊香放到门口，嘴里喃喃自语：“远点就好了，远点就好了。”我依然被蚊香呛得胸闷，却因疲惫无力又进入梦乡。

    第二天晚上准备睡觉时，走到离卧室几米的距离就远远地看到卧室门被史无前例地锁住，我诧异，好奇地推开门，一股灭蚊剂味道扑面而来，我急忙用手扇扇空气，想到：或许因为我昨晚的抱怨，母亲认为喷洒灭蚊剂比蚊香对我好，想到这不禁眼眶湿润了，这次我没说什么，径直走到窗户边打开窗。

    这夜，窗外下起细雨，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这些年母亲的默默付出。

    去年今日，我休假回家，她见到我就喋喋不休问我的婚姻大事，然后蹒跚着站到桌上打开顶层柜子，拿出花花绿绿的四件套夏凉被，得意地展示她近年的收藏品，一件件拿出来展示一番，再一件件放进去，反复问我看上哪件了？我一改以往不耐烦的反应，顺着她说：哪件都好。随后她一五一十讲起每件四件套的来龙去脉……

    虽然近几年会体谅母亲些，但还是会对她不耐烦，她总是试图培养我成淑女，说话要轻声细语，走路轻手轻脚，待人接物礼貌周到，可惜我性子天生刚烈不服管。母亲心思重，每次回家总要拉着我促膝长谈，说我和小弟离家太远，她想见我们时也见不到，边说边泪如雨下，听到这些我也黯然神伤，而我能做的，只是不断用语言宽慰她，其实，我的内心早已七零八落碎了一地。

    这次回来，她的鬓角多了很多花白头发，眼角也多了很多鱼尾纹，自从我上班以来，母亲真的老了很多，原以为自己有了工作，父母负担会轻些，生活得滋润一些，没曾想他们不仅没轻松，反而比以前更操心。他们日日夜夜想念异乡的我，操心着我的婚事，尤其是现在快到而立之年，婚事未定，母亲常常愁得整夜睡不着。

    夜深了，夜里梦到自己即将启程返回他乡，梦醒，泪水打湿了枕巾。亲爱的母亲，原谅我远离家乡，原谅我少年不羁放纵爱自由。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呼喊：母爱，我何以回报，我何以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