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云江畔的摩崖石刻“盤墅”

    ■何光明

    摩崖石刻起源于远古时代的一种记事方式，利用天然的石壁以刻文记事，盛行于北朝时期，直至隋唐以及宋元以后连绵不断。

    瑞安已发现多处摩崖石刻，有石马山岩刻、翠阴洞摩崖题记、石佛山摩崖石刻和第一山刻石等。

    摩崖石刻发现

    去年清明节前，我应邀参加马屿杨巷何氏宗祠的清明祭祖仪式时，宗亲提供一条线索，距宗祠百来米的悬崖上方刻有两字，其中一字当地人大都无法读出，也不知是何年代所刻，当地人称之为“仙人字”又称“神仙字”。

    得知其字周边布满古藤，随即委托几位何先生，对崖刻周边进行处理，特别提醒千万不能用锐器，避免崖壁上的字造成损坏。作为对文物特感兴趣的我，不会放过这难逢的机会，借参加祭祖仪式的机会，与宗亲一起去考证“仙人字”。

    祭祖仪式圆毕，与何纪友、纪兴、纪凑、纪纯等宗亲到了“仙人字”崖刻悬崖下，仰见一圆头大块的岩石，悬空距地约5米多高，由于宗亲们已对周边的古藤作过清理，能直观岩壁上隐约有字迹。

    借助长竹梯，我和金林兄两人登上，贴身近观，这字壁长约3米多，高约1.6米，底下约有宽1.7米小平台可以站人，其外侧就是悬崖。

    石壁较平，似有人工雕琢的痕迹，看字体系楷书双勾刻，镌刻细腻，线条流畅深浅均匀，字呈正方形，显得苍劲有力，字迹清晰美观，字径长约70厘米，宽约70厘米，两字无间隔。右往左读，第一字近处根本无法辨别，左侧则明显看出是个“墅”字。

    对石刻四周再细理，均无其他字可辨，系无纪年无落款的石刻字。就近处对石刻字作了拍照，效果不理想。又下到悬崖底，借梯子爬其对面的大树高处拍了较理想的照片。

    此地面南离飞云江约200米，离2013年3月31日所扶正的霞岙渡口清同治九年（1870）《奉宪》青石古碑，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依碑刻得知这段飞云江古称月云江，暂且称之为“月云江畔的摩崖石刻”。

    考证摩崖石刻字

    返回后，即对照片作了放大处理，那模糊不清的字，露出本来的面貌，是个繁体字“盤”，那就是“盤墅”，简体字：盘墅。

    查阅瑞安金石方志和文献古籍中均未见这“盤墅”石刻著录。

    带着“盘墅”作何解释？查阅有关资料，宋代平江长洲（今江苏苏州）人黄由（1150至1225），字子由，号盘野居士。淳熙八年三月辛丑科状元及第。有诗作【盘墅】七言绝句系列十一首。录其一首《盘墅·共乐堂》：“才到松陵即是家，满堂佳客满园花。看花揖客须清赏，休向人间俗子夸。”

    说明“盘墅”所组词语，古之就有。再查《康熙字典》“盤”字，其中一条解释较符合：盤又通作磐。《前汉·文帝纪》盘石之宗。《成公绥·啸赋》坐盘石。《注》盘，大石也。

    又“别墅”，是居宅之外用来享受生活的居所，是第二居所而非第一居所。

    这样“盘墅”可以解释为“巨石别墅”或称“磐石别墅”，因其临近巨石，说明这附近就有那么一处较大的建筑。分析到这儿，即刻给纪友先生电话，让他回忆附近有否别墅样的古宅、旧宅。

    神秘的“磐石别墅”

    原来这石刻所在之处，是被称为雄狮山的狮子腿爪部，该雄狮位东，相对西面柴桥头雌狮山，中间隔着梅尖山脚自然造就的一全质黄泥的“圆山”，被传为“狮子滚球”的球。因此，相对雄雌狮子山而言的附近，成为人们世传的风水宝地。

    传说古时每年两狮子会醒来一次玩球，每次均玩得天翻地覆，给当地人们带来不少灾害，后经一道人分别两处施法切断各狮子的后腿，就此狮子永远睡着相安无事。

    我对此民间传说，有些疑惑，“狮子滚球”贯穿在舞狮活动中，而舞狮是我国优秀的民间艺术，为什么此地有“狮子滚球”闹得天翻地覆，给当地带来灾害之说呢？

    其一、浙南大地传统民俗以舞龙灯为主，舞狮不流行，对其不了解；其二、地处江畔，极有可能昔时水利不兴，常闹水灾，人们便将祸害全归“狮子滚球”了吧？

    好多年前，本人曾经伯父指点，一起在瑞安城的后花园集云山，发现一处“狮子捧球”的地理形态，注意不是“滚”，实在太像了。这球位于祖父母墓地正前方，俗称案山。

    原来“磐石别墅”坐落在雄狮子的颈部，同“仙人字”一样神秘，土生土长的当地人从记忆起，就不知是那年代所盖，又是那年代所塌圮为平地。自从有人私自在此开山放炮取石，到狮子头与颈不翼而飞时，当地人才醒悟过来，本地风水遭受严重的破坏，赶紧上报相关部门，但为时已晚。除有幸保住“盘墅”石刻外，“磐石别墅”荡然无存，就连这幢建筑地基也无踪迹，仅留点碎小瓦片。

    当年别墅主人是谁，建筑规模有多大，为什么选择此地等等均被采石所淹没，成为千古之谜。

    如今，“盤墅”这个摩崖石刻的发现，有可能对研究瑞安石刻文化考古增添色彩。但由于无纪年无落款，如何断代，对与闽浙两省之通衢的霞岙古渡口有何联系呢？有望方家、文保专家来正确解读，揭开这神秘的面纱，告白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