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番薯

    ■高振千

    前些天一回到老家，就听母亲说掘番薯，好像把腰给闪了。“明天我去掘就是，你千万别动了，万一伤了身体太不值得了！”我连忙劝说母亲。

    第二天起个大早，雨已戛然而止，天空时阴时晴。吃过母亲煮的饺子，就打算到田里掘番薯。

    母亲田头小菜园离家不远，总共四垄番薯，已被她陆陆续续掘了两垄。掘番薯先要将园里的番薯藤割掉。郁郁青青的番薯藤长得异常茂盛，错综复杂完全覆盖了两垄泥土，长长的番薯藤紧紧缠绕难解难分。看来一根根割太费神费力，反正现在藤也不要了，操刀砍方便。母亲说：“你把藤一株株割了，卷过去，滚成一团再扔到园头。”

    按照母亲说法，拿着镰刀左劈右砍，惊起藤下许多小飞虫小爬虫，可那番薯藤还是不肯束手就擒。没几下，两只手就有些发酸。在母亲协助下，终于把一垄番薯藤弄干净。母亲叫我开始掘番薯，另外一垄番薯藤由她来清理。

    湿透的泥土有些黏糊糊。谁知锄头一使劲下去，就露出白花花的番薯，一个不大不小的番薯被劈开两半，真可惜。以前在山上掘过番薯，都是在藤株边锄头下去一扳，蓬松的泥土炸裂开来，然后将那藤株一拉，小灯笼似的番薯就一整串出来，再抖掉番薯身上的泥土就行了。

    可是，今年母亲园里的番薯，生长得有些不按常理出牌，不再固定在藤株下面，基本上到处都有，又到处都没有。这就要小心翼翼一锄头一锄头把泥土从底下翻上来，仔细观察每个泥块，掘番薯弄得跟掏花生一样，但番薯还是少得可怜，且个头不大、颜色不好，跟去年的丰收根本无法相比。

    太阳时隐时现，没干几下就已挥汗如雨，额头汗珠吧嗒吧嗒地掉，胸前后背衬衣完全湿透。看看摆弄好久，才翻掘一小段，前面还有那么一大截，真感觉遥遥无期。而割完番薯藤的母亲，开始收拾泥土中的番薯，掰下番薯上的泥土装入袋子。

    一垄番薯总算翻掘完毕，我实在累得不行，借口口渴，回家喝点饮料，顺便把两小袋番薯用小车推回去。休息一会儿，接下来劳作顺畅多了。

    累了半天，浑身酸痛两天，收获的番薯估计不足百斤，算算价钱哑然失笑。不过，那毕竟是母亲劳动果实，也是自己流汗出力的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