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忽起山在户,红日乍晴人倚栏
山上有个东寺前村
■高振千
出瑞安城,上瑞枫线,入外桐路,至大路村,导航提示,这个非常陌生的东寺前村还在前方。小车沿着狭窄、蜿蜒的盘山公路,不断地急转弯、提升。回望,一些山头已经在脚下。终于,豁然开朗,来到了村口。
村口右侧是两面古色古香的文化墙,一低一高,一面灰底黑顶有诗有画,一面上书“白云忽起山在户,红日乍晴人倚栏”、“古寺古村养生养心”与“东寺前村”。继续前行便见一座修建年代不远的石牌坊,两对联为“峰峙波漾陶山福地播佳音,云蒸霞蔚东寺仙踪添雅趣”、“仁者乐山此地最宜居,智者乐水斯人多献策”。
东寺前流传的故事传说
相传在很久以前并没有东寺前这个村落。原来在这块土地上只有一座寺庙——宝积禅寺,逢年过节,会有香客从附近的村子到寺里朝拜、祈福,周围的村民在寺里求雨、求子灵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渐渐地开始有香客在寺庙周边住下来,村落开始形成。因为村里的宝积禅寺,村民就地取材,就把村子取名为东寺前村。
据传,原来的宝积禅寺始建于元朝,位于村最西北部,坐西北朝东南,规模庞大、构建精巧、气势宏伟,由前殿、前院、后院、附房等组成,俯视着整个村庄,也难怪被称为“东寺前村”。后来,由于老和尚在柴仓里谋害了小和尚,怕禅寺住持回来被发现,就一把火烧了整座寺庙。
寺庙的遗址现在是一片山园,种着番薯、蔬菜,那些园垄的泥土中至今还夹杂着许多瓦砾。南边原有两口老水井,现在只剩下一口。这井水清冽甘甜、长年不干,以前是全村人的吃水。有点像永峰山里的那个龙潭一样神奇,不见任何水源,却是潭水深幽,当年,还有知县去求过雨。新修建的宝积禅寺就在水井的下方,没有任何碑文记载。
在东寺前村的西南部,有一座始建于明朝的关圣庙,位于流过村中溪流的尽头,坐西北朝东南,有前殿、戏台、正殿、左右厢廊组成院落式建筑,近几年集资重建,覆盖了原先横跨于溪流之上有着几百年历史的精美石拱桥,使石拱桥深藏于石头和混凝土构筑的溪洞之中。这座古老的石拱桥下面曾经是村民夏天纳凉、戏水和玩耍的好去处。庙后原有一座“心印和尚塔铭”,这明朝的石刻2003年被盗。
林宅建于清中晚期
东寺前村房屋大致可以分为三类,按村支书毛永法的说法是“老、中、青”三代相结合。有清朝、民国时期木结构的老房子,有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前后砖木结构的旧房子,有近些年兴建的砖混结构小洋楼。所有的房屋都因地制宜、和谐相处,融融泄泄又各具特色,相互理解又相互包容,新老兼蓄又并不矛盾,体现出不同时代的建筑条件和风格。
村中心位置的林宅建于清中晚期,属宅第民居,坐东北朝西南,共有五间,由正屋及披轩组成,砖木结构,块石围墙,保存较好,已经整修完毕。据毛氏族谱记载,屋主毛锦贤,字益进、号虎如,榜名林熊(因他榜名姓林,后人称该屋为林宅),光绪戊戌岁唐宗师入选府学第十名,生于同治甲戌年六月廿五卯时,卒于1942年民国壬午八月廿九午时。
村里人介绍,毛锦贤天资聪颖,读书过目不忘,曾经中过武状元,身材高大、武功高强,擅长马术,属于村里最显赫的人家。不过,查阅有关资料,并未发现毛锦贤为武状元的说法,大约为村民口口相传的谬误,也或者毛锦贤中过武举人,做过武官或武将。不过,流畅的屋顶、雕花的窗棂和宅前的大空地,从现存的林宅来看,起码也是个大户人家。
林宅下首,林益龙宅和毛长安宅正在地翻修,依照修旧如旧的原则,门窗、板壁、青砖、黑瓦等已经初具规模。据了解,村里类似的清朝、民国的民居有20多幢,有保存相对比较完整的,也有残破不堪的,不过,都已经做了修缮的详细规划,并且正在逐步实施中。
毛祥妹宅名不虚传
说起村里的古民居,村委会主任毛泽龙竭力推荐去看另一幢房子,仿佛是一个收藏家准备呈现自己的镇家之宝。走几步山路,登几脚石阶,建于清末时期的毛祥妹宅就出现在眼前:坐东朝西,正屋现存五间,砖木结构,硬山顶,小青瓦屋面。从外形看,格局、大小都同林宅差不多,屋前两边搭建了简陋的建筑物,一半的空地上杂草丛生,远不如林宅的整洁、漂亮,却有未经任何修葺的古朴和庄重。
最叫人叹为观止的是毛祥妹宅门楣、门臼和斗拱上精致的雕花,在“文革”的“破四旧”运动中能躲过一劫,保存得如此完好实在鲜见。两根走廊圆木柱头上,不是平常所见的普通斗拱顶梁,而是用了两个站立的木雕人物支撑。
一位光头圆脸,袒胸露肚,笑容可掬,形似弥勒大佛,右手握拳高举,左手提着一串铜钱,仿佛在高声语;一位身着盔甲,头戴盔帽,脚蹬黑靴,右手握剑,左手高擎,浓眉大眼,大脸高鼻梁,长长的胡须,盔甲上的花纹和虎头清清楚楚,透露出一股威武之气。两个栩栩如生人物的肚上、帽子上还镶嵌着绿莹莹的珠子。
正屋的门楣嵌板上雕着七个戏曲人物,两文官坐在城门上说着什么,不知道是不是诸葛亮的空城计;其余五个人大概为武将,舞刀弄枪,神态各异,惟妙惟肖,在各显自己的身手。就连门臼上也刻着大朵祥云,嵌着绿珠子。据称,当年的屋主曾经在温州五马街开有店铺,专卖“清明早”茶叶。
如果说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屋是一个时代的缩影,积淀着一座村落的历史文化。同样,那些物资匮乏年代修建的默默无闻的旧房子,似乎也在静静地诉说着什么。至于那些挺拔的小别墅,或红或黄或白或灰,色彩鲜明,给这个几乎要被人遗忘的小山村,带来了无限的生机和活力,更见证村人回归的亮丽行动和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