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

    ■金  洁

    打小我就是个任性的孩子，因为任性，在兄弟姐妹中，我最招人嫌，自然也没少吃亏。更糟糕的是，成年以后，竟然秉性不改，经常由着性子做事，还美其名曰我行我素做真实的自己。

    几年前，“有钱就是这么任性”火爆网络。据说，江西一男子被骗几十万元，在最初被骗几万的时候他就已发现，但他没有报警，因为他想看看对方还能怎么样骗他，于是被广大网友调侃为：有钱就是这么任性！撇开“钱”字，任性其实还有更多的可能性。稍加留意便可发现，生活中各种任性比比皆是，如果套用“有钱就是这么任性”这一句式，“有权就是任性”、“有才就是任性”、“有貌就是任性”等说法也就顺理成章了。而我一个平凡如尘之辈，既没钱没权，又没才没貌，按理说真不该任性，可我偏偏就是一个任性的人。我总是执拗地认为，人生苦短，真没必要一味迎合他人而丧失自己，能够任性地表露自己的真性情，心素如简，其实并不是坏事。

    《世说新语》“任诞篇”里面讲，王子猷某日突然想念戴安道，便冒雪连夜乘船前往访戴。天亮到了戴家门前，却连门都没敲，转身就走。仆人问这是闹哪样？王说：吾本乘兴而行，尽兴而返，何必见戴？这样的任性是否也算展现了一种心灵的自由呢？虽然我们或许做不到如此洒脱，或者说无意倡导这样的任性，但是不拘于物，不拘于俗，不拘于旁人的心念，有时候也未尝不可。

    前段时间在朋友圈看到一篇《对不起，我不能帮你的孩子投票》的文章，读完后感觉作者切中时弊，道出很多人的心声，忍不住为作者的任性点赞并转发。文章讲的是，朋友发来微信链接，请作者为其儿子投票，而作者却回复说：“对不起，我不能帮你的孩子投票。”时下五花八门的微信投票层出不穷，朋友圈不时被各种投票刷屏。说实话，不想积极投票，不是对朋友冷漠，也不是不近人情，而是对类似的网络投票没有好感，或者干脆说比较反感。然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人尽管心里不乐意，还是一遍遍被动投票，更没勇气如此直白拒绝投票。网络投票是这样，很多事情也是这样，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我们往往无法守望自己宁静而广阔的内心世界，说了许多违心的话，做了许多不情愿的事，做不到真正的任性。

    其实，尽管“任性”是一个带有贬义色彩的词，但只要我们的心地是善良的，任性一把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