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脚步声

    ■陈永利

    又临近清明节，我不禁又想起父亲。啪哒、啪哒……那是父亲稳健而有力的脚步声，它让我踏实、安稳……可是他的声音却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消失。父亲走了，带着我们的悲伤和怀念走了。怀念父亲那可亲可敬的形象，惦念父亲那慈祥的面孔。15年了，可以冲淡很多事情，带走许多回忆，却永远带不走对父亲的思念……

    父亲中等身材、国字脸、平头发、眼睛不大，但眼神总是那么威严。他走起路来，鞋跟始终先着地，发出一种啪哒、啪哒的声音，每当夜深人静时，发出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记得小时候，我家租住于背靠河边30平方米左右的木结构房子，一到台风季节整幢房屋都在摇晃，尤其在夜里，总让人感到一种恐惧。

    一天傍晚，台风来了，风裹着树叶在屋外飞舞，风吹打着电线，发出呜呜嘶鸣声，像一群野兽在咆哮怒吼，窗外一道亮光闪过，一声滚雷“轰隆隆”作响，仿佛整幢房子被炸裂似的。我躺在床上，惶恐不安，不敢出声，当听到“啪哒、啪哒”的熟悉声音，我就知道父亲回来了。我伸出两只小胳膊欢叫起来，父亲到家了，他总会抚摸一下我的额头，把我的胳膊放进被窝里。此时，闻到父亲身上淡淡的烟味，接触到父亲温暖而有力的大手，我才会安稳地睡着。

    父爱如山！一个不会溺爱我们，不擅长表达情感的父亲。每当夜深人静时，为我们盖被子；在空闲时候，教育我们做人的道理。不需要什么言语，他的爱如山，包围着我们……

    魄力，一种威信，很小时候我从父亲身上就体会到了。他是一名企业领导，在上世纪70年代，顶住各种压力，大胆启用一批有文化、懂技术、有经济头脑的人才，硬是把一个濒临解体的生产木制品企业，转型成为生产机械产品的企业，不断创新推出一系列车床、印刷机械等产品，在国内供不应求，曾远销东南亚等国家。

    父亲的一生，日夜为企业，为我们操劳着，不管有多困难的事情，他都自己担当。不管遇到什么挫折，从不低头，他是我们的榜样，是我们心中的英雄。从来没有听到父亲喊累，从来没有看到父亲沮丧，直到退休都没有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

    忽然有一天，父亲病了，病得很严重，父亲不再像以前那样有活力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昂首阔步了。憔悴、疲惫、苍白、苍老了……父亲在病危期间，还念念不忘党的培养，临终嘱咐我们把他平时省吃俭用的5000元作为党费交给当地党组织，同时叮嘱我们齐心协力把企业办好，为社会多做点贡献。感动，感激这位老人，他就是我最敬爱的父亲。

    15年了，在我心中始终能听到他那啪哒、啪哒……坚定而有力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