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母亲的味道

    ■郑明理

    那天在朋友圈转发了让我感动无数次的一篇美文《舍得的母亲》，获得很多人点赞，侄子、侄女们阅读后都说：“让我们想起了奶奶！”文中的母亲与我的母亲真是有很多相似：瘦小却坚实，开朗而豁达、包容、舍得，人缘极好。

    母亲离开我们快3年了，我们时时想念她。母亲是有福之人，她以87岁的高龄走完自己平凡而有意义的人生：2013年8月15日上午，母亲在保姆的搀扶下再一次走过生活了几十年的湖岭老街，中餐还吃了几口家乡的南瓜，晚上竟靠在二哥肩膀上安详地走了。

    母亲走了，对父亲是个沉重的打击，相濡以沫60多年，父亲的生活离不开母亲。很多次，我发现父亲在房间里望着母亲的照片发呆，捧着母亲留下的遗物默默流泪。

    母亲虽瘦小，但身体一向硬朗，她是家庭的主心骨。在当年艰苦的环境里，母亲养育的3个儿子健康成长。等到儿子长大成家后，她又帮助媳妇们一起抚养孙辈，她的辛勤付出带给孙子孙女是满满的爱，孩子们与奶奶特别亲热。我女儿在读初中时的作文里这样写道：“奶奶的爱是那样细腻，那样博大，那样无私！奶奶给了我天底下最美好的品质——淳朴、善良和爱！”她将自己和奶奶比作童话《猜猜我有多爱你》里的小兔子和大兔子，小兔子对大兔子说：“我爱你，一直到月亮上面。”大兔子对睡着的小兔子小声说道：“我爱你，从这儿到月亮上面，再绕回来。”

    人家都说婆媳关系最难处理，可母亲以她的智慧和人格魅力，与3位媳妇亲密无间。从我女儿出生那天开始，母亲从老家湖岭来到县城，与我们生活了将近20年，20年的共同生活，那么美好，那么值得回忆。我妻子常对人说：“我婆婆虽然识字不多，但处事经验丰富，总是时时处处为别人着想，我从婆婆身上学到很多做人的道理。”母亲对待媳妇就像对自己的亲女儿一样，她的付出获得媳妇的爱戴。我女儿有一次说：“奶奶，告诉您一个秘密：我发现妈妈待您比对外婆还要亲热呢！”

    因为母亲，我们无论是到老家湖岭，还是原来租住在城北腾退房，后来居住在气象组团，以及现在生活在安阳，邻里关系都非常好，我们吃饭时会常常串门，时不时在隔壁人家喝上一杯酒；一旦有了时令菜、特色菜，大家都会互相分一点尝尝。因为母亲，家里特别热闹，特别温馨，每天总有一批人围着吃饭，感到饭菜特别香甜。如今许多老邻居见面，还常常提及当年母亲给予他们和孩子们的关照，常常提起母亲从湖岭带来的特产和一些至今还能回味的小吃。

    85岁那年，母亲两次住院，先是肠功能衰退，然后是肺动脉栓塞，医生说是自然衰老。病后的母亲不肯多说话了，不想多走动了，吃饭也懒得动手了……每次喂饭给母亲吃，母亲竟也像小孩子一样要靠哄了，我的眼前便浮现出母亲给孙辈喂饭时的温馨情景，我的眼睛不禁湿润了，一向结实的母亲真的老了。

    出院后不久，母亲坚决要回老家，说湖岭空气好，走动也方便。我们依了母亲，重新装修了老屋，物色好保姆，父亲陪伴母亲回到老家。在老家住的两年多时间，母亲经常有身体不适，一旦我们提出接她到瑞安医院检查时，她就说自己没事了。我们知道，母亲不想住院给子女添更多麻烦，也不愿到医院受那种打针和插管之苦。

    母亲走的那天，亲朋好友们从各地赶来，送葬的有近千人，在农村，那是很体面的事。让我们感动和感激！

    人世间有一种味道叫母亲的味道，母亲虽然走了，但母亲的味道依然存在，让我们久久回味。亲爱的母亲，我们永远爱您！